2011年5月31日 星期二

唐代詩人的白內障手術

【聯合報╱陳克華】 2011.05.31 03:46 am

從白居易和劉禹錫的眼疾詩談起

唐代詩人的眼疾似乎屢屢求助於印度醫僧,這說明古代印度的眼科醫學十分先進,在與西域交通頻繁的唐代隨佛經傳入了中土,「眼睛有問題須找印度醫生」成為當時一種風氣……
中學時代讀教科書裡韓愈〈祭十二郎文〉:「吾年未四十,而視茫茫,而髮蒼蒼,而齒牙動搖。」並沒有特別感受。成了眼科醫師之後,才覺出問題。韓愈為何視茫茫?最尋常的解釋是,他老花眼(presbyopia)。但一般而言,男人老花四十以後才慢慢有感覺,而且是對正視眼(emmetropia)或遠視眼(hyperopia)而言,近視(myopia)的人可能更晚些。韓愈年未四十就老花,是早了些,莫非韓愈天生遠視?進一步查證,得知韓愈得的是「消渴症」,也就是所謂糖尿病。而眾所周知糖尿病會引起許多眼疾包括糖尿病性角膜病變、白內障、視網膜及視神經病變等,也就難怪韓愈年未四十就視茫茫了。
也因而才留意起中國古代眾多詩人詞家裡,提及眼睛問題的還真不少。劉禹錫的〈贈眼醫婆羅門僧〉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三秋傷望眼,終日哭途窮,
兩目今先暗,中年似老翁;
看朱漸成碧,羞日不禁風,
師有金篦術,如何為發蒙。

其中的描寫,就一個眼科醫師來看,十分切合一般年老視力衰弱者的臨床表現。年紀大是乾眼症(dry eye syndrome,keratoconjunctivitis sicca)的主因,而乾眼症的初期,由於眼淚的基礎分泌不足,反射分泌代償性地增加,反而淚涔涔地,成了「終日哭」了;而「羞日不禁風」正是乾眼症者最常抱怨的「怕光」(photophobia)和「遇風流淚」等現象。然而「兩目今先暗」又是怎麼回事呢?從「中年似老翁」一句來推測判斷,劉禹錫得的可能是早發型的白內障(cataract)。白內障由於水晶體混濁阻擋了視線,所以覺得日光昏暗是合理的。但「看朱漸成碧」就很難理解了,又和早發性白內障有何關係?色覺改變原因有很多,唐代詩人篤信佛老者眾,服用丹藥導致重金屬中毒,色覺因此改變不無可能,但似乎文獻查不到劉禹錫嘗用丹,反而詩中「碧」字提供了難得的線索,因為青光眼(glaucoma)的早期,眼壓上升損及視網膜的藍色感光錐形細胞(blue cone)時,是會有色覺偏青碧色的現象(也就是「青光眼」這一名詞的由來)。所以劉禹錫的早發性白內障極有可能為青光眼(glaucoma)所併發,一個又有乾眼症又有青光眼又早發性白內障的人,本來治療便十分棘手,無怪乎當時中醫顯然束手無策,他必須求助於婆羅門僧──也就是遠從印度來傳佛教的僧醫,來為他開白內障。
而有趣的是,唐代詩人的眼疾似乎屢屢求助於印度醫僧,這說明古代印度的眼科醫學(外科)十分先進,在與西域交通頻繁的唐代(或更早的東漢)隨佛經傳入了中土,「眼睛有問題須找印度醫生」成為當時一種風氣。試看白居易的另一首「眼病」:

案上漫漫鋪龍樹,合中虛貯決明丸;
人間方藥應無益,爭得金篦試刮看。

據考白居易四十多歲後即視力受損,有關眼疾的詩作最多。這首七律描述他當時閱讀《龍樹論》尋求醫方,藥盒中存放著準備服用的「決明丸」,考慮一旦無效,就得求助手術治療,用「金篦」來「刮除」眼中的白內障。此處的龍樹(梵文nagarjuna)和佛典裡的「龍樹菩薩」是否為同一人不得而知,因龍樹在印度實為十分普遍的名字。宋代曾出現了一本名為《龍木論》(或稱《龍目論》)的眼科專著,極可能就是這裡的《龍樹論》,因避英宗諱(英宗名曙,樹與曙同音)改名《龍木論》。宋代太醫局曾將《龍木論》列為醫師必讀之書,可見此書的重要地位,可惜現已佚失。
值得注意的是,劉和白的兩首詩,同時都提到「金篦術」。所謂「金篦術」,又稱「金針撥障術」,是中國古代醫學家所施行的白內障手術,唐代另一些詩人的詩作中也有不少提及的,如杜甫:「金篦空刮眼,鏡像未離銓。」以及「金篦刮眼膜,價重百車渠」;白居易的〈病中看經贈諸道侶〉:「右眼昏花左足風,金篦石水用無功。不如回念三乘樂,便是浮生百病空。」李商隱的〈和孫樸蟾孔雀詠〉:「約眉憐翠羽,刮目想金篦。」
以上證明金篦術在唐代的知識分子間已相當流行了,而且還是從印度傳來的「進口技術」,北涼曇無讖譯的《大般涅經》卷八有這樣一段記載:「佛言:善男子,如百盲人為治目故,造詣良醫,是時良醫即以金篦抉其眼膜……」《大般涅經》等大乘經典約出現於西元前後,被譯介到中土的時間很早,後漢時就被翻譯過,晉代法顯又與佛駝跋陀羅合譯過一部分。但中土有關金篦術的記載最早只見於唐代王燾的《外台祕要》,其中〈天竺經論眼序〉註文:「隴上道人撰,俗姓謝,住齊州,于西國胡僧處授。」「胡僧」指的是印度僧人,推想金篦術是印度傳來殆無疑義。白居易所閱的《龍樹論》,極可能也是隨佛教傳來的印度醫藥文獻。無獨有偶,更早西方古希臘時期著名的醫學法典也已對相似的白內障手術作過規範,可見早在西元前印度就有了這一技術,且向東、西方傳播開來,至今的東南亞包括馬來西亞等地仍有人施行。金篦術在中國流傳超過千年,至明清還有《銀海精微》、《證論准繩》、《審視瑤函》、《張氏醫通》等書的介紹。
而金篦術究竟如何施行呢?文獻一查,赫然發現蘇東坡竟然親眼看過「白內障手術」,還寫了讚美的詩送給這位手術技術高超的眼醫,似乎是古今中外絕無僅有的一首「手術紀錄詩」,他的這首〈贈眼醫王生彥若〉是這樣寫的:

針頭如麥芒,氣出如車軸。
間關絡脈中,性命寄毛粟。
而況清淨眼,內景含天燭。
琉璃貯沆瀣,輕脆不任觸。
而子于其間,來往施鋒鏃。
笑談紛自若,觀者頸為縮。
運針如運斤,去翳如拆屋。
常疑子善幻,他技雜符祝。
子言吾有道,此理君未矚。
形骸一塵垢,貴賤兩草木。
世人方重外,妄見瓦與玉。
而我初不知,刺眼如刺肉。
君看目與翳,是翳要非目。
目翳苟二物,易分如麥菽。
甯聞老農夫,去草更傷穀。
鼻端有餘地,肝膽分楚蜀。
吾於五輪間,蕩蕩見空曲。
如行九軌道,並驅無擊轂。
空花誰開落,明月自朏朒。
請問樂全堂,忘言老尊宿。

當時在沒有麻醉的狀況下,能夠如此精巧地施行如今必須在顯微鏡底下方能完成的手術,也不得不佩服古人的一雙巧手與智慧了!

【2011/05/31 聯合報】@ http://udn.com/

2011年5月30日 星期一

祖父史料中…驚現「單車牌照稅單」

【聯合報╱記者祁容玉 /苑裡報導】
2011.05.30 03:00 am

「蕉埔地名怎麼來?」、「以前腳踏車要繳牌照稅?」苗栗縣苑裡鎮蕉埔里雕塑家邱泰洋,前年為蕉埔國小50周年校慶整理資料時,發現祖父邱乾浩留下許多日據時代與民國40、50年代的珍貴史料,決定將資料數位化保存,未來更規畫設紀念館展出,讓更多人認識蕉埔的歷史。
邱泰洋說,祖父邱乾浩出生通霄鎮福興邱氏望族,日據時代南和公學校、苑裡公學校高等科畢業,接著南和公民講習所進修,精通日文和漢文,也曾到金瓜石學習礦業,學識豐富,民國30年接任蕉埔的部落書記,類似現在的村里幹事。
當時部落書記每天要寫工作日誌繳回,但邱乾浩接任不久後發生二次世界大戰,局勢動盪下工作日誌不再上繳,上頭紀錄了當時物資配給、敵機轟炸、甚至協調夫婦吵架的情況,加上部落書記的會議記錄和收發記錄,都仔細保存。
邱泰洋從小就知道祖父細心保存很多資料,但不知其重要性,直到前年蕉埔國小校慶,他協助整理祖父的文件、單據、老照片配合校慶展出,才發現其中保留了大量且豐富的早年台灣庶民生活點滴。
邱泰洋說,當時校方想知道「蕉埔地名怎麼來?」他翻閱祖父民國30年剛接任部落書記聘書上,寫著「大埔、芎蕉坑」,隔年才改為「蕉埔」,記錄地名演變,祖父也保留民國40年腳踏車的牌照稅單,年輕人看到都驚訝不已「原來以前腳踏車也要繳稅!」
此後邱泰洋逐步將祖父留下的史料數位化保存、分類整理,還抽空進修學習地方文史工作,邱泰洋說,現在不做,後人恐怕再沒有機會瞭解蕉埔地方歷史。

【2011/05/30 聯合報】@ http://udn.com/

2011年5月26日 星期四

熱蘭遮城日誌 荷版鄭成功攻台

【聯合報╱記者修瑞瑩 /台南報導】
2011.05.25 02:53 am

研究台灣史的學者江樹生花費近20年工夫,把台灣荷據時期東印度公司駐台長官寫給總公司的日誌,完整翻譯,昨天舉辦「熱蘭遮城日誌」最後一冊發表會,讓台灣史的研究增加了更完整的資料。
市府文化局指出,荷蘭人1624年在安平建立台灣第一座城堡「熱蘭遮城」,也就是現在的安平古堡,當時荷蘭東印度公司派駐台灣的長官,從1624年到被鄭氏擊退的1662年,寫下完整的「熱蘭遮城日誌」,收藏在荷蘭國家總檔案館,是記載台灣17世紀開發史的珍貴史料。
出生於台南、現居荷蘭的江樹生,是國內少數熟悉古荷蘭與東印度公司檔案的學者,前後花費近20年從龐大資料中,仔細尋找查證,1999年出版熱蘭遮城日誌第一冊,今年總算全部翻譯完成。
前3冊內容大多是貿易過程,第4冊的重頭戲是荷鄭大戰,約58萬字,從交戰布局、談判勸降,到社會、民心變動,都提供第一手資料。
台南市文化資產保護協會前理事長范勝雄說,過去對鄭氏攻台的描述,大多是從漢人角度,描寫好的一面,很少從荷蘭人的角度,熱蘭遮城日誌提供不同見解,且對於鄭成功登陸的時間與地點,日誌中寫到的也與過去史料不同,過去認為是1661年4月29日登台,日誌卻是4月30日,可能是陰、陽曆的差別,荷蘭人使用的是陽曆。
登陸地點過去認為是禾寮港,即台南開基天后宮附近,日誌記載是較北邊的柴頭港與洲仔尾,都有待進一步考證。

【2011/05/25 聯合報】@ http://udn.com/

2011年5月25日 星期三

大甲老街 世世代代傳香火

悅讀大臺中 2011/05/24

【撰文/鍾文萍;攝影/楊智仁】

大甲位於臺中西北隅,大甲溪、房裡溪南北夾流,在漢人移入前,是平埔族道卡斯族(Taokas)游獵、田耕、居所之地。明永曆23年(西元1669年),鄭成功曾派遣副將駐守大甲鐵砧山實施屯墾,為漢人經營大甲的起源。康熙40年(西元1701年),「渡臺禁令」逐漸廢弛,才出現大陸移民大規模的移墾大甲。當時建制以大甲為南北分界點,以南是臺灣府,以北是淡水廳,當時從南部往北走,只要過了大甲,就已經算是到臺北了。

以廟口為軸心的市街文化

清雍正10年(西元1732年),居民為了祈求平安,合資興建媽祖廟,名為鎮瀾宮,四時祭祀,各種信仰、防衛、教育、娛樂等活動及店鋪也都以廟為中心向四周發展,使得鄰近農村居民趨於集中,由農村聚落演變成人氣匯聚的商業街市。街市以大街(今順天路)為主,呈線形向南北兩端發展,延伸到站前路(今蔣公路)周邊。日治時期歷經兩次市區改正,街道由原來6尺拓寬為18尺,兩旁房屋各自拆退並設騎樓,打造出更廣闊的街道空間,當時大甲的商業活動幾乎都集中在此。鎮瀾宮位於街南段,市場在鎮瀾宮南側,當時僅有的劇院鳳舞臺位於市場內南側,是最熱鬧的街段。

老建築見證地方發展

老街歷經百年,人事全非,唯有僅存的老建築,最能表現當年風情與地方性格。

大甲老街上日治時期的建築上都鑲嵌了有意義性的英文
母,圖中「RI」 代表著李本布莊李老闆的羅馬發音。
大甲觀光產業促進會教育組長張慶宗為《大甲鎮誌》撰寫者之一,據他蒐集的史料顯示,日治時期為了使大甲街屋脫離原有的閩南色彩,大多改建成「大正式」、「昭和式」立面,以兩樓為主,間混3層樓,商店門面講求幾何圖案造型,裝飾以花卉、果實的寫實造型居多,裝飾華麗。有些街屋並不採用1920、30年代日人崇尚的ArtDeco歐洲裝飾藝術風格,外觀簡單俐落,僅在屋頂或山牆嵌入時髦的外文姓氏或商號,例如「RI」標誌為李本布莊李姓老闆的羅馬發音,「TONG LENG」即東聯商號,「SAM HO HAT AND MAT STORE」則是早期從事藺草草帽及草蓆的三和製帽行。遊賞老街建築,彷彿經歷了一場活生生的大甲產業發展史。

各式帽席是大甲老街的風味伴手禮
大甲曾經是名滿全臺的「帽蓆之都」。在張慶宗的記憶中,民國40至50年外銷鼎盛時期,沿著順天路、蔣公路走去,一家家打著「大甲帽蓆」招牌的商家或工廠成排並列,光是中部地區就有80萬人從事編織業,靠著帽蓆起家的中小型企業不在少數。民國60年臺灣經濟起飛,冷氣、電扇日益普及,草蓆需求相對下滑,如今鎮上僅剩兩家傳統帽蓆行。位於鎮瀾宮旁的大振帽蓆行老闆說,真正的大甲蓆以不染色的大甲藺編織成,草色呈自然麥褐色,光澤細緻溫潤,越用越美麗,是老街之旅最富地方風味的伴手禮。

吃吃喝喝逛老街

老街信仰中心鎮瀾宮歷經數次擴建,早已被信眾尊為中部媽祖大廟,至今周圍仍然是大甲商業中心、地王所在,是老街一大名勝,不宜錯過。如能趕在農曆3月「大甲媽祖遶境進香」活動期間前來,廟口附近會出現許多販賣狀元糕、麥芽餅等傳統甜食的攤販,一邊吃喝一邊看熱鬧,更能感受在地那種家有喜事的歡樂風采。
張慶宗表示,說到美食,不能錯過的還有大甲特有的酥餅。大甲酥餅是從臺中太陽餅演化而來的,由於大甲人通常作為嫁娶的喜餅體積頗大,因此早期酥餅的體積就像傳統禮餅,足足有太陽餅的四、五倍大,而且是論斤賣的,相當豪氣。如今現代人偏愛清淡飲食,奶油酥餅也因應潮流縮小、變薄,但內餡仍維持比太陽餅更柔軟甜蜜的口感,非常值得一試。

【完整內容請見《悅讀大臺中》2011年5月號】

谷神與玄牝 老子之道

【聯合報╱趙衛民】 2011.05.24 02:58 am

老子手握著宇宙密碼,否則不會僅以五千言而成為大地人物中最深不可測的身影。
「道者,萬物之奧。」(〈六十二章〉)老子像是了解萬物的奧祕,或許也是所羅門王「極大的智慧、聰明和廣大的心」。在《舊約.列王紀》中,所羅門「講論草木,自黎巴嫩的香柏樹,直到牆上長的牛膝草,又講論飛禽、走獸、昆蟲和水族」,萬物的奧祕也盡在其中。
老子又不僅是「講論」,《論語》中有孔子「問禮於老聃」。老聃為周藏書室之吏,有點像周朝國家圖書館的館長。
《莊子.天運》也記孔子見老聃,孔子說:「吾乃今于是乎見龍。龍,合而成體,散而成章,乘乎雲氣而養乎陰陽。」老子是龍,合起來成體,散開了成為流動的 美,浮乘在雲氣之上,涵養在陰陽之中。子貢說:「然則人固有尸居而龍見,雷聲而淵默,發動如天地者乎?」老子難道平靜地深居,出現時像神龍變化,雷霆般發 聲又深淵般靜默?他的言語行為豈不是如天地的運行了。莊子是道家後學,藉儒家聖人孔子來把老子神話化也無可厚非,至少代表老子在《莊子》書中又崇高又神祕。

司馬遷《史記》 把老子神話化

司馬遷《史記》是把老子神話化的,他說:「孔子適周將問禮於老子。」至聖先師也要請教老子,老子所答有關於禮的,不過是「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 愚」,前一句是比喻,因為好商人善於隱藏雄厚財力好像空虛一樣,那麼君子盛大的德性,在容貌上顯現得有若愚者一樣。禮貌不僅是謙恭,也像一無所知一樣。孔 子回去告訴弟子說:「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邪!」飛鳥、游魚、走獸 的「能」,我們可以靠射箭、釣線、獸繩來捕捉,至於龍乘風雲,是抓不住形跡的。其實龍不僅乘風雲,形跡不辨;龍還潛入「深淵」,全無影蹤。
《史記》進一步記載:「蓋老子百有六十餘歲,或言二百餘歲,以其脩道而養壽也。」不唯如此,孔子死後一百二十九年,「周太史儋見秦獻公」,也不能確定此人 是否即為老子。老子修道,所以活得夠老,難怪稱為「老」子。「蓋聞善攝生者,陸行不遇兕虎,入軍不披甲兵,兕無所投其角,虎無所措其爪,兵無所容其刃。」 (〈五十章〉)「聞」是聽說的,善於攝護自己生命的,犀牛的角沒有地方可刺,老虎的爪沒有地方可抓,兵刃也沒有地方可砍。善於保養自己的生命,要成為功夫 高手,或者運氣柔和到如太極拳高手一樣。
「含德之厚,比於赤子。蜂蠆虺蛇不螫猛獸不據,攫鳥不搏。」(〈五十五章〉)含著得於道的力量非常厚實,就像初生的嬰兒一樣,野蜂、蠍子、蜥蜴、毒蛇不螫 刺他,猛獸不撲咬他,凶禽也不抓傷他。要是赤子,不見得會如此,主要是像赤子一樣「含德之厚」,「和之至也」,和諧達到了極點,達到了天地的大和諧。「以 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聖人亦不傷人。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六十章〉)用道來面對天下,那些鬼就沒有神通;並非那些鬼沒 有神通,它的神通不傷害(得道的)人。並非它的神通不會傷害人,聖人也不會傷害人(鬼)。鬼和聖人兩者不互相傷害,所以他們得於道的力量也交相歸附。看來 達到了天地的大和諧,也會與鬼達到和諧;聖人不傷害鬼,鬼也不會以其神通傷害聖人,鬼的神通(其德)也歸於天地。聖人總看似有神通的,可以有能力傷害鬼, 只是不傷害而已。

老子的哲學 是母親的哲學

不論老子有無神通,即使有,也要尋求他神通的來源。「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 能成器長。」(〈六十七章〉)老子持守而保有三種寶貝,一是慈愛,二是儉約,三是不敢在天下爭先爭強。慈愛像母親護衛弱子的勇敢,用母親的勇敢來護衛天下 的人;儉約是不浪費精神,而能學習萬物的德性,我的德性才會廣大。不敢在天下爭先爭強,保持柔弱的精神,所以能保持身體長久不受毀傷。母親的慈愛是合乎大 道的,「儉約」和「不敢」也合乎母親的德性。老子的哲學是母親的哲學。
「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緜緜若存,用之不勤。」(〈六章〉)谷亦為深淵,谷的神靈不會死亡,這是所謂神祕的陰性。神祕陰性的門戶, 這是所謂天地的根源。故谷神是因為空虛,才是所謂神祕的陰性。第二段更以性愛意象作譬喻,從空虛中誕生天地。雖然是空虛,但柔弱之氣緜緜不絕,有無窮無盡 的作用。老子之道是陰性之道,母親之道。所以老子也像神祕的陰性一樣,卻充滿母親之愛。
「吾獨異於人,而貴食母。」(〈二十章〉)我和別人不一樣,別人重的是「以父之名」,在社會上爭名奪利;而老子看重的是回抱大道的根源,像嬰兒吸飲奶水一 樣。大道還不是母道嗎?「天門開闔,能為雌乎?」(〈十章〉)天門開開關關,我們能不能像雌性那樣呢?就像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 1749-1832)《浮士德》結束時神祕的大合唱:「永恆的女性引領我們前進!」老子哲學中也有一位永恆的女性,像是大地之母那樣守護著我們,老子可以 說是女性主義的先驅。

【2011/05/24 聯合報】@ http://udn.com/

2011年5月20日 星期五

美學系列/剩山合璧

【聯合報╱蔣勳】 2011.05.20 03:37 am

看〈剩山圖〉可以了解黃公望最初作畫的構圖動機,從一座頂天立地渾厚大山起始,長篇鉅製,拉開序幕,如同貝多芬《命運交響曲》第一樂章一開頭的重音,莊嚴大器,有立刻震懾住人的視覺的效果……

圖一:以電腦合成前段〈剩山圖〉(現藏浙江博物館)和現存北故宮的〈富春山居圖〉。
二十世紀七○年代的論戰
上個世紀的七○年代前後,曾經掀起過有關黃公望〈富春山居〉圖的熱烈討論。參與論戰的有徐復觀先生、張光賓先生等。筆者當時就讀藝術研究所,多在故宮上課,〈富春山居〉包括「無用師卷」、「子明卷」都常在課堂討論,也有機會同時看到兩件原作。
徐復觀先生是大家尊敬的學者,但是或許因為在繪畫創作上實際經驗較少,他指明「無用師卷」是偽作的結論多不為藝術界接受。張光賓先生考證平實詳盡,給予當時還是學生的筆者最大啟發。張先生在當時論戰中立論最為謹慎,態度最為謙遜平和,匆匆四十年,張先生已屆九十高齡,書畫創作登峰造極,以寬闊包容之心入書畫逸境,大癡〈富春山居〉如此,張先生亦如此。
當時論戰各方多從史料考證入手,較少談論到繪畫筆墨本身。考證史料是論戰基礎,但藝術創作最終還是要回到畫的本身。一卷〈富春山居〉如此多的傳奇故事,但是作為元代最傑出的一件繪畫,繪畫本身的美學定位或許才是重點。
浙江前段〈剩山圖〉要來台灣了,得以和台北故宮收藏的後段合璧觀看。兩段焚燒分割以來,這是三百多年來第一次可以整體討論作者全卷的構圖章法。
三百六十年來,多少收藏者(包括乾隆)都沒有今日這殊勝因緣,站在畫卷前面,心懷感念,也還是會想到大癡在卷末說的:「庶使知其成就之難。」

合璧的重要
以前只看台北故宮收藏的〈富春山居〉,開頭一段是一帶丘陵,大約只占畫面一半高度。一幅長達近七百公分的巨幅長卷,從這樣低矮的丘陵開始,結構上有點不合理。丘陵上端還有一抹淡墨渲染的遠山,也開始得有點沒頭沒腦。因此,浙江博物館收藏的燒斷的前段來了,連接起來,〈富春山居〉圖長卷也才有了真正結構上的完整性。我們可以嘗試用現代電腦合成技術把這兩段連接起來(圖一),山脈水源就都有了頭緒。
浙江博物館的〈富春山居〉圖正是順治7年吳問卿火殉燒斷的最前段部分。
燒斷的前段原作,被吳貞度從火中搶出,重新裝裱,剩下51.4公分,上下也有殘毀,高度剩餘31.8公分,這一段殘卷的開頭,被重新裝裱,命名為〈剩山圖〉,賣給了書畫鑑藏名家吳其貞。
吳其貞在他的著名書畫著錄《書畫記》裡很詳細談到畫卷被火焚燒與搶救的故事,《書畫記》說:原畫「六張紙,長三丈六尺」。燒毀以後,後段五張紙「長三丈」。至於最前段,燒焦部分──:「其圖揭下燒焦紙,尚存尺五、六寸,而山水一丘一壑之景,全不似裁切者,今為予所得,名為〈剩山圖〉。」
雖然只擁有燒斷的一小部分,吳其貞還是覺得滿意極了,他也覺得這小小尺幅,一丘一壑,結構上完整,可以獨立欣賞,完全看不出是燒焦後的殘餘。
吳其貞命名的〈剩山圖〉在康熙年間轉到了王廷賓手中。同治、光緒年間,再轉手一位姓陳的收藏家。民國27年(1938),成為畫家吳湖帆的珍藏。1956年,吳湖帆將〈剩山圖〉轉給浙江博物館迄今。
吳湖帆收藏到〈剩山圖〉,珍愛異常,當作吳氏「梅影書屋」的「祕寶」,親自在包首題簽──「畫苑墨皇元黃子久富春山居圖真迹燼餘殘本」。
台北故宮〈富春山居〉圖卷的高度是33公分,〈剩山圖〉是31.8公分,畫卷丟入火中,外圍一圈受火最嚴重,燒焦部分,上下截去約一公分餘。
吳湖帆在這重裱的〈剩山圖〉左右兩側騎縫處都押撳了自己與「梅影書屋」的收藏印記。
看〈剩山圖〉可以了解黃公望最初作畫的構圖動機,從一座頂天立地渾厚大山起始,長篇鉅製,拉開序幕,如同貝多芬《命運交響曲》第一樂章一開頭的重音,莊嚴大器,有立刻震懾住人的視覺效果。
也像李白〈蜀道難〉歌行長詩的開頭幾個短節奏的重音:「噫!吁!嚱!危乎!高哉!」
這一起句,大器磅礴,塞滿畫面空間,峰巒圓渾敦厚,不露鋒芒,緩和的土墩,層層堆疊,黃公望使用他最具特色的「長披麻皴」筆法,以毛筆中鋒向下披刷,形成土壤厚實鬆秀的質感,山嵐霧氣迷離,表現出江南山水飽含濕潤的水氣特色。大山山頭多堆疊的「礬頭」,「礬頭」是黃公望在他的畫論〈寫山水訣〉中特別提到的。他談到五代的山水畫家「董源」,以南京一帶的風景作寫生對象。〈寫山水訣〉裡說:「董源小山石謂之『礬頭』。山中多雲氣,此亦金陵(南京)山景。」
〈剩山圖〉近、中、遠三座主山的山頭都有明顯「礬頭」,小山石堆疊,分開前後山的遠近。
「礬頭」山石間也用濃墨密聚點苔,濃墨的苔點,濃墨的小樹叢,在淡墨風景中都形成醒目的視覺聚焦。
〈富春山居〉第一段墨色最美,墨色極淡,像透明的水痕,流動著光,一縷一縷的光,流盪在山嵐薄霧掩映之中。
墨色是一種「煙」,好的墨稱為「松煙」或「頂煙」,是樹木燃燒升起的煙,越輕細的「煙」,飛揚得越高的「煙」,越是透明輕盈,有被光線穿透的效果。黃公望的〈寫山水訣〉數次說到「墨法」:「畫石之法,先從淡墨起,可改可救。漸用濃墨者為上。」
這是講「墨」的層次,先淡而濃,可以修正添加,與西方炭筆素描的方法類似。〈富春山居〉第一段特別可以看到一片淡墨山水間濃墨的醒目,濃墨用在「礬頭」,用在「苔點」,用在「坡腳」,用在「樹幹」。
〈寫山水訣〉中說:「糊塗其筆,謂之有墨。」〈富春山居〉第一段有多處水面都是用淡墨「糊塗其筆」,再以濃墨簡筆勾出。
〈寫山水訣〉裡黃公望慨嘆「用墨最難」,在〈富春山居〉第一段可以得到最好的印證。
拿著〈寫山水訣〉的畫論,對著看〈富春山居〉,可以充分了解黃公望的繪畫創作與美學理論的一致性。
〈剩山圖〉51.4公分的長度,從三座主山開始,到全幅三分之二,主山緩緩向左下傾斜成低矮丘陵,正好連接起台北故宮的後段。主山上方一帶遠山隔水相望,也正是台北故宮後段一抹淡墨遠山的源頭。
當初火燒,捲在中間的畫心沒有受損,總共有636.9公分,非常完整,但是沒有連接著〈剩山圖〉來看,還是少了頭,少了詩篇的起句,少了樂章的序曲。〈富春山居〉第一張紙的一段是從〈剩山圖〉的頂天立地構圖一路向左下傾斜,視覺從大山移轉到一帶丘陵的中景,一抹淡墨遠山長長拖帶,如漂浮水上的一縷似有似無的霧氣。
最精采的是第一段結束,視點忽然壓低,畫面三分之二的高度都是留白,長達約50公分,只有下側邊緣稍見洲渚台嶼,稀疏樹梢,水軒臨岸,三株枯松,或偃或仰,襯托出上端全面的留白。
黃公望用「墨」塗染,或用「筆」勾勒,如他在跋尾中說的在三、四年間「亹亹布置」,他對構圖的經營講究,在第一段中可以見到功夫。
可惜第一段結尾處最精采的「留白」上面壓了乾隆皇帝命令大臣梁詩正寫的長跋,二十餘行的僵硬楷書塞滿留白空間,破壞了黃公望原來構思的通透空靈,黃公望〈寫山水訣〉裡說:「山水中用筆法,謂之筋骨相連。」一段創作者極富靈氣的山脈水源硬生生被後來無知者斨害扼斷,筋斷骨折,令人扼腕。

乾隆的誤讀
乾隆皇帝命梁詩正寫的大篇題跋正壓在〈富春山居〉圖第一段的結尾留白處,如果用現代電腦修圖除去,可以恢復原作精采的結構空間配置,由大山的「實」逐步進入水天一色留白的「虛」,的確是黃公望安排大開大闔的全卷開宗明義的序曲。
乾隆的題跋破壞了原作構圖的經營,而題跋的內容更是對原作的一大誤讀。
到了清初,經過「火殉」,原來就被譽為元人山水鉅製的〈富春山居〉圖,加上傳奇故事,更是聲名大噪。「巧取」與「豪奪」的人,企圖以這張畫卷謀暴利沽名釣譽的人,當然也越來越多。
乾隆皇帝是以書畫收藏自負的君王,自然不會放過〈富春山居〉圖。他在這一段題跋一開始就說:世傳「富春山居圖,為黃子久畫卷之冠。」
帝王權貴者心中有慾望,下面一干大臣攀附者,都會不遺餘力,不擇手段,想辦法去滿足這慾望。
乾隆10年(1745),有人變造了一卷〈富春山居〉偽作,賣入內府,乾隆如獲至寶,在畫卷上一再題記蓋印,密密麻麻,不留一點餘地。這一卷偽作也就是世人所稱的「子明卷」,目前也收藏在台北故宮。也許是上天開了乾隆一個大玩笑,第二年(1746)真本的〈無用師卷富春山居〉就出現了。
乾隆或許無法有能力鑑別真偽,但或許,極有可能,因為在前一年已經大張旗鼓,讚美了偽作,密密麻麻的題記一時也難抹去,只好「硬拗」,指稱後出的這一件真品是偽作,以真為假,要梁詩正撰寫長跋,說這一卷〈富春山居〉「筆力苶弱,其為贗鼎無疑」,「苶」(音ㄋㄧㄝˊ疲弱),乾隆直指這張傑出真品為「贗鼎」(偽作)。
乾隆身邊的文士專家很多,一定有人看得出乾隆判斷的錯誤,但是「天縱英明」,似乎帝王身邊的陪伴者也不敢或不願意大膽違逆上意。
黃公望的〈富春山居〉硬生生被判為偽作,如同打入了冷宮。

圖二:「無用師卷」裡的乾隆題跋(梁詩正書)。
(圖/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
沒想到,被乾隆有意或無意定為偽作的〈富春山居〉,卻幸運逃過一劫。因為乾隆只讓梁詩正在上面題跋一次,雖然破壞了第一段的留白,卻讓整幅畫卷保持清白完整,沒有受到「巧取者」與「豪奪者」的褻瀆汙染。(圖二)
一百年前吳問卿愛之欲其「死」的珍寶,又逃過一次劫難,黃公望卷末題跋說「庶使知其成就之難」,「成就」二字不只是創作之難,也是寶愛文物的心態之難吧。被誤判為偽作,像是不幸,卻使〈富春山居〉長卷在「冷宮」裡沉潛多年,逃過被過度愛戀的危險與傷害。
黃公望是修道之人,常以《易經》卜卦,大概也深知乾卦「潛龍(乾隆)勿用」一爻的智慧,九泉之下,可以會心一笑吧。

蔣勳主講「黃公望與富春山居圖卷」
「2011應用材料文藝季」邀請美學家蔣勳,5月21日下午二時至四時在新竹清華大學大禮堂、5月28日下午二時至四時在台南文化中心演講「黃公望與富春山居圖卷」,免費聽講。每場將為聯副讀者保留200席貴賓席!請憑今日《聯合副刊》入場。

【2011/05/19 聯合報】@ http://udn.com/

台鐵百年蒸氣錘 1座還在用


【聯合報╱記者郭安家/台北報導】2011.05.19 02:32 am

121年德製台鐵蒸氣錘曝光!台鐵德製蒸氣錘1899年出廠,在1994年功臣身退;4座蒸氣錘僅存1927年日製蒸氣錘還在運作,5年前曾幫刑事警察銷毀警用裝備。台鐵機務處處長何獻霖得意地說,只要更換舊皮油封,蒸氣錘還可以繼續使用。
台北機廠可追溯至1886年,前身是台灣巡撫劉銘傳興建的「台灣機器局」,鑄造兵器、貨幣、維修船舶;日據時代將其改造為台北機廠,肩負台灣鐵路發展的重任,並於1900年購入德製蒸氣錘。
何獻霖說,德製蒸氣錘鎚頭面積229mm乘以229mm,專門製作客車渡板用零件、各式插銷、螺栓、軔機調整桿,鎚頭落下重量為半噸,鎚頭應聲而下,擠壓模組內的金屬,零件出爐,有時候還會拿來矯正彎曲的鐵桿。
台北機廠4座歷史悠久的蒸氣錘,目前只剩1座還在運作,5年前台鐵還曾協助刑事警察局報廢警用盾牌、頭盔、防彈衣。
蒸氣錘見證日據時代工業發展、二次大戰、經濟起飛,火車大小零件。
何獻霖說,由於市場零件技術提升,市面零件價格便宜,台鐵後期改買市售零件,過去蒸氣錘的廠區有70名員工,如今只剩3人。


121年德製蒸氣錘,圖右至左依序為立委王幸男、市議員李慶鋒、簡余晏。
記者郭安家/攝影
【2011/05/19 聯合報】@ http://udn.com/

2011年5月17日 星期二

荖寮坑步道森林浴 礦場懷舊

【聯合報╱記者張源銘/基隆報導】 2011.05.13 04:24 am

位於基隆市暖暖區荖寮坑的礦業博物園區,茂密林間有新造的步道,適合闔家短程健行,更可「遠征」淡蘭古道暖暖支線到五分山,甚至越嶺到平溪搭火車回暖暖,來一趟懷舊的森林浴旅程。
位於暖暖區荖寮坑山區的礦業博物園區,早年是煤礦礦場,隨著煤礦業衰敗,礦場石屋及洗煤場等設施隱沒在荒煙蔓草中。基隆市文化局去年斥資整修步道,並設立植物及古蹟解說牌,成為適合闔家健行的好去處。
由於基隆市公車,只到達暖東峽谷門口的基隆市童軍活動中心,距離荖寮坑礦業博物園區入口還有4、5公里的產業道路,民眾最好是開車前往。
礦業博物園區入口處也是淡蘭古道暖暖支線的登山入口處,指標是一棵老茄苳樹,還有以煤礦堆積而成的荖寮坑古道入口意象。沿途都是新修造的步道,還有許多植物解說牌。
沿路散步觀察荖寮坑早年採礦遺留下來的石屋建築,還有沿著山坡而上的石砌煙道,都讓人有思古幽情之感。
繞行荖寮坑礦業博物園區的步道不需超過1小時,如有時間還可以從末端的岔路挑戰爬坡的淡蘭古道暖暖支道,不到1小時就可以到達稜線上的五分山步道,往左可通往五分山,欣賞山海美景,往右下山就到平溪的十分寮。
如不想走回頭路,考慮從十分寮搭平溪線火車回家,可以和親友相約開車,事前留一輛車在八堵或暖暖火車站旁,屆時可以載開車的人返回荖寮坑入口處,開車回火車站會合。

 基隆市荖寮坑礦坑遺址步道在林木中蜿蜒,
 適合初夏闔家健行,還可以連上淡蘭古道往
 五分山及平溪。
 記者張源銘/攝影
【2011/05/13 聯合報】@ http://udn.com/

2011年5月16日 星期一

3座老電廠 文化資產大串連

【聯合報╱記者黃福其/新北市報導】
2011.05.16 03:06 am

桂山發電廠是「小烏龜」、翡翠、新竹軟橋等五座電廠的
指揮中樞,內部結構仍保存日據時期的風格。
圖/新北市文史學會提供
新北市文化局,上月會勘台電設在新店溪上游的小粗坑、烏來、桂山(新龜山)等三座發電廠,學者一致建議將三座電廠連同導水道等設施登錄為「文化景觀」,將成為國內第一個帶狀水力發電設施的文化資產。
小粗坑電廠已百年歷史,是現役最古老的水力發電廠,學者建議指定為古蹟,桂山電廠則登錄為歷史建築,烏來電廠則建議錄為文化景觀範圍之內。市府文化局說,近日將召開審議委員會通過,正式公告。

烏來電廠外觀有若軍艦,具有日本軍國主義時期的意涵,
也是戰後第一座由國人自力接續日人完成興建的發電廠。
圖/新北市文史學會提供
文化局並表示,三座電廠登錄文化景觀、歷史建築或指定古蹟,公告後可減少地價稅、房屋稅三成,對電廠運轉並無影響。不過日後若要調整用途、增設機組,都須報請市府文化局同意。
烏來、桂山及小粗坑等三座沿新店溪及上游南勢溪的發電廠,都起建於日據時期,以水勢天然落差為發電動力。
烏來電廠位在烏來南勢溪上游,以各距電廠六公里的南勢溪本流羅好壩、支流桶後溪阿玉壩為發電的水源;桂山電廠距離烏來電廠約兩公里、位於南勢溪與桶後溪合流點下游約一公里處;再往下游約兩公里築屈尺壩引水入小粗坑電廠。

現今全台最古老仍在運轉中的水力發電廠小粗坑電廠,已
有百餘年歷史,巴洛克式建築保存完好。

圖/新北市文化局提供
三座沿新店溪從上游到下游的電廠,以桂山為行政人員進駐的總廠,其餘兩座為無人電廠,都負責供電供水,範圍涵蓋基隆、雙北市、桃園及竹東地區。一九八六年翡翠水庫及翡翠電廠完工,新店溪水力電廠從早期「小烏龜」變「翡翠小烏龜」,以桂山廠為總廠。一九九二年加入了新竹軟廠電廠,桂山廠成為五合一總廠,年發量四億七千八百萬度,成為大台北地區不可或缺的電力來源。
文化局上月廿二日會同學者上山勘查三座老電廠,台南大學副教授賴志彰形容「此系列依天然水力而築的水力發電工程,自日據至戰後,對台北地區的自來水與電力供應貢獻卓著,歷史與工程及自然的連結,保存意義重大,應登錄為文化景觀。」
中國科技大學助理教授張震鐘更認為「導水線、引水道、地下水道堪稱人類工程的巨擘。桂山發電廠穿山越嶺的涵洞引水管道,居然可讓工程車進出,符合文化資產保存法所指『水利設施』,為人類與自然互動而形成的文化景觀。」建議將三座電廠及全部導水線、引水道、地下水道等,登錄為文化景觀。

【2011/05/16 聯合報】@ http://udn.com/


老電廠/百年流轉 「小烏龜」仍來電
【聯合報╱記者黃福其/新北市報導】
2011.05.16 03:06 am

新店溪流域三座日據時期的水力發電廠小粗坑、烏來、桂山(新龜山)發電廠,各具特色及歷史意義,地方人士各取一字戲稱為「小烏龜」發電廠,串連成為北台灣重要水力供電系統,如經指定為「文化景觀」後,更具見證歷史軌跡的人文價值。


日本殖民政府於一九○五年,在南勢溪興建全台第一座水力電廠—舊龜山發電廠,小粗坑電廠籌建於一九○七年,是第二座水力電廠,兩者分別有「全台第二、全台第一」封號。
一九四三年舊龜山電廠因上游興建新龜山電廠(即桂山電廠)攔水壩,水量驟減而撤廢,小粗坑成為現役最古老的水力發電廠,且在二○○一年被台灣省土木技師公會等團體評選為台灣「十大土木史蹟」。
小粗坑電廠歷經百年流轉,雖然一九五○年代曾失火,經依原狀修復,包括紅磚外牆、斜面屋頂設有通風用的高凸式長型鐘樓式氣窗、造型優雅的古典巴洛克風格建築,迄今保存仍完整。入口牌樓面山形牆上留有象徵電力的「台」字標誌,內部機組包括德國AEG渦輪馬達等三部早期發電機組都保留完好,將全部指定為古蹟。
桂山電廠建於一九三九年,雖然建築外表壁飾近年曾更換,但廠房仍有日式磨石子的扶手,木製窗檯與鐵製金屬扣件,仍保留完整日據時期風貌,發電機也是昭和年代機器,目前運作完善,文化局將登錄為歷史建築。
烏來電廠自一九四二年起建,一九四五年硬體設備完工之際,機組從日本由船運來台灣途中,遭美軍擊沉,之後日本宣布投降而停工,台電接續工程,在一九五一年竣工。電廠外觀有如行駛大洋中的軍艦,具有軍國主義時期的意涵,也是戰後第一座由國人接續日人完成興建的發電廠。

【2011/05/16 聯合報】@ http://udn.com/

角板山樟腦特展 罕見「手鋒子」

【聯合報╱記者賈寶楠/復興報導】 2011.05.16 03:15 am

狀如鶴嘴的罕見「手鋒子」。
風景管理所提供
復 興鄉角板山曾經是北台灣伐樟製腦的集散中心,風光一時,桃園縣政府規畫角板山樟腦文化特展,包括狀如鶴嘴的罕見「手鋒子」等數十件文物器具,即日起都在角 板山行館文物特展館展出,有110年歷史、全台碩果僅存的「專賣局角板山樟腦收納所」,也已整修完畢,民眾可前往了解台灣特有的樟腦文化。桃園縣風景管理所指出,清代至日據時期,台灣的樟腦產量占世界第一,號稱「樟腦王國」,復興鄉山區也盛產樟腦,角板山更是北台灣樟木裝卸、提煉樟腦的重 鎮,1901年日本人在當地設置專賣局角板山樟腦收納所廳舍,後來蔣介石總統在當地設行館,周邊劃設管制禁區,得以保存至今。
為了還原台灣樟腦文化史,縣府重新翻修專賣局角板山樟腦收納所,保存當年辦公陳設,同時在旁邊的文物特展館推出「百年角板見真樟」常設展,昨天開幕。
副縣長李朝枝表示,角板山也是台灣發展樟腦產業的主要推手,雖然因為人造樟腦問世、台灣林業轉變,樟腦業逐漸式微,但歷史不能被遺忘,這次特展特別復刻多件器具,幫助民眾了解當年生產樟腦與先民生活息息相關。
例如砍伐樟木、提煉樟腦油的工人被稱為「腦丁」,樟腦油是二戰重要戰略物資,腦丁不但待遇豐厚,還可不必征召到南洋打仗,日本官方發給「腦丁牌」,乘坐交通車輛或領取補給品都可優先或優待。
狀似鶴嘴的「手鋒子」則是腦丁重要的工具,用來把樟木刨成一片片,方便蒸餾熬腦,也能避免珍貴樟木因刀斧砍剁四散,造成浪費。
展覽開放參觀時間為每天上午9時至下午5時,地址在復興鄉澤仁村中正路133之1號。

【2011/05/16 聯合報】@ http://udn.com/

剪報30年 新化大小事都查得到

【聯合報╱記者吳淑玲/新化報導】 2011.05.16 03:15 am

「近30年來新化大小事,都查得到!」台聯台南市新化區黨部主任何岳霖,從民國71年擔任新化鎮民代表開始,就留下各媒體報導,及為民服務、爭取建設的資料,每一份都護貝及建立資料夾,他有意成立「小型資料圖書館」,提供民眾查閱。
何岳霖27歲就擔任新化鎮民代表,一連4屆,後來由太太劉芳瑜接棒出任鎮民代表,夫妻兩人投入新化政壇2、30年,相當重視選民服務及爭取基層建設,與新化相關的人、事、物報導都是他剪報的內容。
「爭取虎頭溪整治」、「爭取中山大學設校」、「爭取故宮南院」,何岳霖隨手拿起一本本資料,都是多年努力過程,有的成功,有的功敗垂成,但走過都留下痕跡。
「政治人物,也各有一本資料夾。」從歷屆台南縣長、副縣長、新化鎮長、議員及鎮民代表等,何岳霖都有剪報資料,他說,政治人物和地方發展密切,是歷史的一部分。
另外,何岳霖和劉芳瑜夫妻兩人擔任民意代表任內,每一份提案、相關單位回文及爭取的結果,何岳霖都收集、護貝後,依時間集結成冊,隨時都可查到資料。
何岳霖說,他不會電腦都是土法煉鋼,每天一早去買報紙,仔細讀報後將與地方相關的報導標出來,利用晚上剪報,他的住家從一樓到三樓,除了睡覺房間外,全部用來放資料夾。
劉芳瑜嫌他弄得亂七八糟,箱子到處堆放,但何岳霖說「亂中有序」,每一份資料放在那裡,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但除了他別人找不到,何岳霖正在找地點,計畫成立「小型資料圖書館」,讓有興趣的人查閱。

【2011/05/16 聯合報】@ http://udn.com/

2011年5月15日 星期日

大學校園巡禮/從知識殿堂走進山風海雨



【聯合報╱須文蔚】
2011.05.12 03:37 am

〈大學校園巡禮〉第3站:東華大學
東華大學迷人之處,在於有許許多多動人的老師與同學,從知識的殿堂走進山風海雨中,以大學為區域的生活實驗、文化創意與產業創新平台,說出花蓮精采的故事,也展示出大學的嶄新價值……

東華大學位於花蓮縣壽豐鄉,乃花東縱谷起點。
圖/東華華文系提供

把美好的七星潭還給大眾
有一天,華文文學系的吳明益老師帶著一台相機、三個鏡頭、一套乾衣褲、營養口糧、望遠鏡、單人露宿帳與吹氣睡墊,從東華大學出發,徒步沿著台十一線,穿過海岸線,銜接上台九線,隻身一個人慢慢走過蘇花公路,打算走回台北。
他經常如此步行,絕對不是浪漫的散步,而是艱辛、素樸與揮汗的行走。唯有步行,平日熟悉的風景才會更細緻地進入眼簾,也才能放大感受,體會蝴蝶、水鳥、溪 流與海岸依存的關係,以及看清楚各種政府、企業不當開發的不義與傷害。當花蓮縣政府打算進行七星潭開發,把原本開放的海岸風景劃歸私人的度假村,他執筆寫 下〈自然美景豈能獨占?〉,投書報社,召喚了許多青年學子一起抗議,終於把美好的七星潭還給大眾。
吳明益那次的步行,在立霧溪口遇見大雨,到蘇澳後,因為昔日騎單車的腿傷復發而中斷。關於道路的故事,原住民語言傳播系的董克景老師溯著立霧溪,繼續說下去。
典藏東西橫貫公路築路人身影
山中國小西寶,位於中橫花東的這一端。
圖/東華華文系提供

花 了兩年的時間,董克景帶著學生,經常要驅車到天祥以後,再往上行八公里,攀升到海拔917公尺,到西寶國小,協助小學周邊的住戶,以及中橫觀光休閒發展促 進會,一起拍攝一部名為《山路西寶人》的紀錄片,用嚴謹、正式,而且具有美感的影像記錄手法,把五十年前東西橫貫公路築路人的身影,有尊嚴地典藏起來。
這一批築路人的故事,塵封了五十年,當年帶著繩索、鑿子、鐵槌與炸藥,用血肉與山壁搏鬥,因公殉難的築路人就有兩百多位。在董克景的團隊走訪下,找到倖存 下來,後來在花蓮落地生根的老榮民近二十位,當中年事最高的已經一四歲,最年輕的也接近八十歲。攝影團隊一一細心訪談,原始的影帶拍攝了有十幾卷,讓這 些老人家說出當年生活的艱難,他們不懂政治,安分地走進一個沒有敵人,但是天地更為無情的戰場。對照他們的談話,更可以發現這批純樸的士兵,一直都是那麼 單純地相信國家,縱使有人遇到壞長官,伙食與薪水甚至遭到苛扣,過著清寒的生活,依舊刻苦地活了下來,講起老總統、蔣夫人和經國先生,依舊是充滿感念。
新故鄉論述
這些貧窮、弱勢以及從來沒有媒體關注的老人,因為董克景的紀錄片,昂首走進了台灣的歷史中。可是一部紀錄片不夠,花蓮有太多的歷史、人文需要交給下一代,傳承下去。在花蓮出生、啟蒙、成長的吳冠宏,拿到台大的博士後,放棄了在台北的教職,毅然加入東華中國語文學系的陣容。
吳冠宏的成長紀錄,可以說「有圖為證」。在花蓮靜思堂的展館中,一張四十多年前證嚴法師修行小屋的照片裡,就有小吳冠宏在門前嬉戲的身影。由於母親投身慈 善事業,吳冠宏從小耳濡目染,對花蓮各階層的生活與文化多有接觸。當他擔任通識中心主任後,就積極推動「後山人文專題講座」,邀請顏崑陽、康培德、陳鴻 圖、賴芳伶、黃憲作、王文進、廖鴻基、陳黎、黃榮燉、楊鈞弼、林興華等講者,從文學、歷史、社區營造與生態等不同的角度,讓東部不再是學生口中抽象的「空 間」,而是他們居住、參與甚至可以改造的「地方」,自然在增進了認同感之後,後山不再是專屬於出生在花蓮孩子的故鄉,凡是打造學生精神生命與情感生命的心 靈故鄉,又何嘗不是「新故鄉」?
吳冠宏的新故鄉論述打動了賴芳伶,她帶領了一批年輕的國文老師編寫了《山海書──宜花東文學選輯I》一書,選錄了宜蘭作家黃春明的〈打蒼蠅〉、簡媜的〈雨 神眷顧的平原〉;花蓮作家王禎和的〈香格里拉〉、楊牧的〈他們的世界〉與〈瓶中稿〉、陳黎的〈想像花蓮〉、陳列的〈我的太魯閣〉、顏崑陽的〈文學心眼中的 花蓮〉、王文進的〈螢火蟲是青春的驚嘆號〉、吳鳴的〈過了木瓜溪,就是鯉魚尾〉,和廖鴻基的〈斷崖〉、吳明益的〈柴薪流下七腳川〉;台東作家吳當的〈信任 土地,就看見希望之光──農夫雕刻家初光復執著的藝術生命〉,及原住民作家夏曼.藍波安的〈樹靈與耆老〉、田雅各的〈蘭嶼行醫記〉等。希望學生能藉由閱讀 穿梭古今,俯視歲月在宜花東的流動,體察人們在後山歡喜、愛戀、悲傷與哀嘆的種種故事,反覆遊走在太平洋的左岸。
為民宿「企業健診」
藉由講座與文學的閱讀,東華的學生不再覺得自己是遊客,應當和住民一起成長,參與社區的大小事。企管系主任褚志鵬就帶領了一批學生,到吉安為民宿「健康檢查」。
褚志鵬總覺得學生應當學以致用,不過企業管理的個案研究卻很難找到長期合作的對象。花蓮近年來觀光熱,光是吉安一地,民宿多達746家以上,許多業者都有 精采的網頁,也各自有不同的經營策略,總是希望能夠擴張電子商務的版圖,增進服務的品質,於是他提議到民宿進行「企業健診」,很快就受到民宿業者的歡迎。
於是一批企管研究所的學生每周到民宿報到,花三到四個小時實地觀察,當民宿的顧問,從學理的角度觀察民宿的行銷跟管理,提出可以改進的策略,同時引進外界資源,如中國生產力中心或教育部數位機會中心,進一步打造吉安優質民宿的群聚產業。
社區口述歷史
同樣協助社區打造出觀光景點的陳進金,他是歷史系的老師,默默以「口述歷史」的專長,進行了一連串「鳳林校長夢工廠口述訪問」,而這些珍貴的歷史材料見證 了客家社區重視教育的成果,地方上有「美濃出博士,鳳林出校長」的俗諺,透露出些許驕傲與得意。由於有史料的支持,鳳林鎮公所和地方人士一起努力把日據時 期興建的「鳳林支廳長官官舍」改建為「校長夢工廠」,傳承優美的學風。
現在許多遊客到鳳林鎮,都不免深感驚訝,這一個人口一萬兩千多人的小鎮,竟然造就出超過一百位的校長,這個教育奇蹟是如何締造的?來到「校長夢工廠」,仔 細批閱陳進金的歷史研究,其中鑑照出鳳林人「晴耕雨讀」的精神,從張七郎創辦鳳林初中開始,積極培養子弟考取花蓮師範學校,鳳林的校長與老師相互砥礪與提 攜,成就出一批一批教育界的菁英。
富源的蝴蝶谷文史工作室,教在地阿嬤們染布與繪圖。
圖/東華華文系提供

陳 進金的腳步沒有停歇,他最近帶領了八十名學生,繼續往縱谷之南推進,來到瑞穗的富源社區,為這個最早在花蓮推動社區營造的村落,進行口述歷史。他們訪問社 區幹部及長輩,記錄這個過去叫作「拔仔庄」的社區,是如何透過阿嬤的素人繪畫班、植物染工坊、農村再生、社區健康九九、深耕社區發展、城隍文化祭、鼓王爭 霸以及文化資產的守護網等歷程,一步步成為文建會的「傑出社造團隊」。
帶動偏鄉孩子閱讀、寫作、攝影
一群和我、許子漢和魏貽君老師合作,先後在水璉、壽豐、靜浦、北埔、志學、達蘭埠、卓溪各個偏鄉服務的大學資訊志工,也曾在鳳林與拔仔庄奉獻心力。這一群 以「編輯採訪社」為主的同學,號召全校有熱血帶動偏鄉孩子閱讀、寫作與攝影的大學生,一屆傳承一屆,投身社區資訊教育的工作,一轉眼也有六個年頭了。他們 以層出不窮的創意,帶領孩子們架設部落格,記錄社區的文史、生態與觀光資訊;或是利用簡易的數位設備,指導孩子們製作廣播節目或是紀錄短片,讓社區的故事 在教育廣播電台或是網路上流傳。
上個星期「編輯採訪社」的社長欣芸興奮地拿出了四張草圖給我看,一張接起一張,拼貼出布農族散居的卓溪鄉,串連起社區的文化觀光全貌。原來他們希望出版一份卓溪的文化觀光地圖,讓背包客或是自行車的旅人能夠按圖索驥,走進位於花蓮西南方的美麗鄉鎮。
過去我深深為傅斯年說過的一句話著迷:「我們貢獻這所大學於宇宙的精神。」我們期許大學之所以為大,不僅僅因為有一群卓越的知識分子精於書齋中寫作論文, 不僅僅是有一群盡責的教師在課堂上聲嘶力竭地傳道、授業與解惑。在東華的歲月中,我更清楚體會出,傅斯年期待大學的師生們如行星一般,以大學為軸心,繞 行、俯視或投身在周邊的社區,奉獻心力、知識與技能到社區,更汲取源源不絕來自於民間的智慧與文化,回饋到大學中。
東華大學迷人之處,絕對不在於這一方土會「黏人」,而在於有許許多多動人的老師與同學,從知識的殿堂走進山風海雨中,以大學為區域的生活實驗、文化創意與產業創新平台,說出花蓮精采的故事,也展示出大學的嶄新價值。
(作者:須文蔚/1966年生,現任國立東華大學華文文學系教授)
東華大學簡史
國立東華大學,簡稱東華,校本部坐落於花蓮縣壽豐鄉花東縱谷起點,199471成立,為台灣東部第一所綜合大學,首任校長牟宗燦,現任校長黃文樞。2008年八月東華大學與花蓮教育大學正式合併。
〈東華頌〉
詞/顏崑陽 曲/崔光宙
自由是平野飛鷹,
民主是眾鳥和鳴。
創造是滄海變化之洪波,
卓越是群山特立之巍峨。
看吧!看吧!
我在東台皇皇其華。
放眼古今,胸羅天下。
東華呀!東華!
我們不是過客,
是這裡的主人。
夢想啊!夢想!
夢想是飽滿的種子,
種成纍纍的青春。
創校精神
自由、民主、創造、卓越
2011/05/12 聯合報】@ http://udn.com/

鬼魂不散

【聯合報╱張瀛太】2011.05.14 06:09 am

一直不知道怎麼寫家,從出生開始,我大概搬了四十幾次家,多半像逃難,像換個牢,再換個牢……
父親過世很久很久了。這幾年,我卻像是才逐漸反芻過來,覺得日子才過了不久。但日子的確過了好久了,我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我記得當時在大太陽下走 了幾小時,一路找到那家警察分局,我要求看他的遺體照片,照片上,剝落的皮膚是青黃顏色,皮膚邊緣是鮮豔的綠色。我不知道死人的皮膚會這樣大片剝落。死亡 證明上只有四個字,那四個字,彷彿是再正常不過的死因,像普通毫髮無傷的猝死的人通常被冠上或被隨意填上的病名。我不願說它,這由不得我信或不信。我不 信,但我不得不收下那張死亡證明。
都說,他死時睜大了眼,拳頭握得很緊。是誰為他拉下眼皮?掰開手指?我不知道。
那年我回鄉處理喪事,是現場唯一的直系血親,我決定了日期,選了棺材、骨灰甕和喪葬場地,但我沒能看到他完整的身體,棺材裡的他穿著壽衣,棺材只開了一小 道縫。準備火葬那天,他終於被抬出來放在架子上,解凍了的身體嚴重縮水,像是衣服裡已沒了東西,他的臉上冒著細水珠,張開的嘴巴裡面是黑紫色舌頭。當遺體 再放入棺材,我上前看他最後一眼,不知為何,他的臉赫然是一邊白一邊黑,很突兀很分明,但棺材很快被蓋上了,抬走了,進焚化爐了。
幾天後,他來到我夢中,依舊騎著那台陳舊的富士牌腳踏車,後座載著我上學和打工時用的背包,它總是裝了太多書本,很重,壓得我駝背。腳踏車載著我的背包騎進一條隧道,洞口透出幽幽的黃色亮光,他進隧道前始終回眸望我,直到消失在看不見的隧道裡。
我心裡像是被重重的一擊,很不甘心,拿出他的死亡證明,一路找到那家警察分局,調出照片,好好看他最後一眼,完整的全身的一眼。

小時候學過一首歌,德弗札克的〈念故鄉〉。但我忍不住說,我恨故鄉。有時候我身心俱疲,太累了,沒力氣去想著我那長期的恨意。後來,我發現我懶得恨,或者承受太多,原來的恨已排不進心裡的空間了,只剩提防和恐懼。
就像連續劇的情節,從一個不算太大的事件,滾雪球般,引發一連串的悲慘和不幸。若要說它,聽起來可能會像離奇變態的驚悚劇,不像真實的人生;但有人說人生如戲,很老掉牙的一句話,我卻不得不承認,當它發生在自己身上,確實是如戲,一場大悲劇。
從一個調查事件開始,從一個逃避般的遷移開始,一個家庭,擴及了周邊的親朋好友,就進入了長期噩夢,家破人亡。
我至今仍不說它,或者是,仍不敢說它。只把眼淚擦乾。
那麼,先說點別的吧,說我的無知和幼稚。

那是戒嚴年代的記憶了,小學三年級,蔣中正總統華誕那天,全國放假。我在家閒著沒事,把勞作課裡教的工藝溫習一遍,用一張白紙做成一個漂亮的燈籠,然後開 開心心的掛到家門外。父親午睡醒時,我獻寶似的要他看看屋外我的傑作,不料他劈頭大罵,命令我取下燈籠,我不服氣,問他為什麼,他什麼也不講,衝出去扯下 白燈籠,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成年之後,我才明白,當年若是被人看見了去告密,敢在蔣總統的生日觸霉頭,叛亂罪之類的大帽子肯定要扣下來。
小學五年級,某個星期日,老師要我們集體到學校看政治宣導影片,父親懶得載我出門,教我別去了。第二天上學,老師當著全班學生的面叫我站起來,問我為什麼 昨天沒來看電影。我畢恭畢敬,據實以答:「報告老師,我爸爸說,那只是演一些愛國的東西,不看沒有關係。」老師足足訓了我一節課,從國家的重要性和共匪的 可惡性,強調沒看這個電影的罪過。
有一次下課,同學聚在一起,照著老師剛才上課的說法,同仇敵愾的批判某些人是叛亂分子,是大壞蛋。我居然引經據典的另持一見:「課本說,孫中山先生革命成 功了,才被叫作國父,如果這些叛亂分子這次成功了,是不是以後的課本也會叫他們國父或革命志士。」諸如此類的事,發生過好幾遍,我曾天真的告訴同學,家裡 有叛黨寫的書哦,就像她們炫耀自己家有什麼明星畫報一樣,說得像是在獻寶,簡直不知死活。
有一天,父親忽然替我向學校請假,帶全家出遠門。平時節儉成性的他,居然大老遠帶我們去梨山旅遊,逛完了大半個梨山,一家人毫無目的地跟著父親四處亂走, 父親似乎不打算回家。他低頭問我,還想去哪裡玩嗎?這是他最慷慨的一次,我記得我們又去了好幾個地方,只是爸爸捨不得買足車票,一家人擠在短少的座位上, 像是電影裡那種逃命時沙丁魚般擠在一起的難民。
但是,無處可去了,終究得回家。
聽說那幾天,調查局派人來了,找不到父親,就向左鄰右舍一個個打聽,還追查到台南鄉下老家去,祖母和親戚都被盤問一番。父親一回到家,就被調查局帶走了。
有人告發了他的朋友,他是為了朋友的事被帶走。
聽說父親堅持不出賣朋友,被調查局求刑逼供……
可是父親從不對我們說。我猜想他是愛面子,他覺得讓小孩知道父親被人刑罰逼供,很丟臉。
之後我們就搬家了。換了個地方未必沒事,新的雪球開始滾動,同樣是個不算太大的起因,卻造成重大轉捩,無窮的災難開始,監聽、跟監、信件照片失竊、中毒……所有詭怪情節輪番上演,然後我天真無邪的少女時代提前結束。
父親生前希望我去投考調查局,從我讀小學起,他就這麼講,甚至要我背《六法全書》,及早準備。也許,這是想彌補他曾考上調查員,卻因沒有入黨而被取消資格 的遺憾;或者,他覺得那個地方有令人違抗不得的特權,有命令人聽話的特權?或有胡作非為的特權?但年輕時的我,沉緬於詩書樂畫,對他口中的特權或福利完全 沒有興趣。我除了聽話的隨一群黨員同學去參觀過一次調查局,聽話的加入他不想加入的政黨(但他常常很聽話的投票給那個政黨)。從大學二年級開始,每年,都 是他主動替我繳了黨費,讓我維持名義上的黨員身分,以防日後失去進入公職的資格(這是他根深柢固的想法)。每年,他寫來的信裡總不忘提起,要跟那個黨保持 聯絡啊……直到他過世。他老是擔心我找不到可靠的工作,他總是說寫作或畫畫會餓死,他扯下我貼在牆上的水彩畫、他沒興趣看我得獎的畫作、他輕蔑地掂著我獲 得的文學獎座,說這個賣給收破爛的,能換幾塊錢?我很生氣,不肯聽他的任何意見,覺得他俗氣又現實。日後有了工作,才逐漸能體會,在他卑微的心願裡,奢望 的根本不是特權,只是能夠平安溫飽。這個貧農之子,自小父親就被日本人抓去當軍伕,經常挨餓,躲在甕裡逃避被送出去當養子的鄉下男孩,他不是沒志氣,只是 他更清楚現實,他努力讀書、考試,為了現實,選擇婚姻,也算計現實,因為其他兄弟全當了童工。當年,整理父親遺物時,發現了一張來不及寄出去的「黨員聯絡 單」,原來,他怕我不聽話,不跟黨聯絡,便主動替我和黨聯絡了,上面寫道:「畢業後,能否介紹工作?最好是公家機構。」好像是跟神佛祈求一樣,我啞然失 笑,他那樣認真的替我繳黨費,難道是在繳香油錢嗎?日後憶起,總不免心酸,原來,他比我更天真。他不知道,時代真的會變。時代一直會變,但不見得變得更 好,雖然人民總是期望它變,彷彿變了就會好。

這是難免的,人的記憶,往往停留在某個自認為重要的階段,頻頻回顧。童年時,母親常說起,二二八事件,外祖父母連夜逃亡,之後家宅被某位將軍占住了。那座 巨宅,庭院有整個學校的運動場那麼大,牆砌得很矮,附近的孩子可以翻牆進來摘水果、跳進庭園的水池裡戲魚,平日往來的都是名流士紳。我曾被帶去原地憑弔, 除了剩下一棵果樹,所謂的魚池、花塢、庭園和日式屋舍,早改建成馬路、幼稚園和密密的公寓了。她說時喟嘆,而我像是站在另一個世界聆聽異國童話,現在的世 界、未來的世界,彷彿不著邊際,也離我很遠。我的現在和未來,未必是當下的現在和未來。噩夢未曾離去,然而我有另行築夢的權利。
那宅子,後來不曉得換了多少主人,多少鬼魂。即使入土了,進了墳墓,也不見得安寧,外祖母的墳墓在六十年前剛下葬不久就被夷為平地,這個名門美人、留學 生、巨富之妻,活在土地上的時間短、埋在土地下的時間更短,屍骨無存。她死得慘,但她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才叫可怕。我還沒打算寫我家,也不願意寫。也許我 在害怕、迴避某些恐懼,或者依舊選擇緘默,於是往更早的年代裡逃去。
小說(按:《千手玫瑰》)主要情節停止於蔣公過世那年。那年,我九歲,是我僅有的兩年悠哉歲月的尾聲。哪怕過了三、四十年,我總是懷念起遙遠的那兩年。而 那時的蔣公,就像神話人物,離我好遠,他所住的那個台北,對我這個台南小孩而言,就像外國。至今,我仍能熟背蔣公遺囑,文言文,那時若沒背好,老師就不准 我們回家吃飯。我還能把秦孝儀寫的另一首辭義艱奧的蔣公紀念歌詞,背上大半首。當年,全國戴孝,天天在升旗典禮全體默哀三分鐘、唱〈蔣公紀念歌〉,我乖乖 的照做,可是一回家,還是在浴室裡唱著瓊瑤電影情歌。哪怕不清楚裡面唱的愛情是什麼東西,不清楚即將來臨的禍害……
三種矛盾,時代的緊繃和輪替/悠哉的天真/民主時代囚籠般的生活,構成我勞累和不斷構想脫逃的歲月。
(本文為節選,全文見張瀛太小說《千手玫瑰》後記,華品文創出版)
【2011/05/14 聯合報】@ http://udn.com/

2011年5月14日 星期六

神風隊祈福娃娃 阿嬤捨不得捐

【聯合報╱記者吳淑君/宜蘭報導】    2011.05.04 03:27 am



 「這是給神風特攻隊的祈福娃娃!」82歲蔡陳卿烟昨天參加阿嬤故事館史料捐贈表揚活動,她帶來60多年前親手做的祈福娃娃,縣史館以為她要捐出來,沒想到她把娃娃往身後一藏,搖手說,不捐,引起哄堂大笑。
蔡陳卿烟說,二次大戰期間,老師要學生做祈福娃娃給宜蘭的神風特攻隊,讓他們佩戴在腰間當做護身符,跟著一起執行自殺式攻擊,他們做了很多,有的還送鄰居小孩,她自己留1個紀念,很珍貴,她捨不得捐。
80歲林鐶則出示1個壓克力吊牌說,二次大戰期間常有轟炸,為避免在外受傷,每個人都會做名牌放在身上,或是縫在衣服,她哥哥為她做的吊牌有她的名字、血 型、住址,希望發現她受傷的人能趕快送她就醫,並通知家人,還好,都沒派上用場,回想6、70年前戰亂歲月,她仍心有餘悸。


宜蘭縣史館自99年起開始女性口述歷史計畫,並結合社區大學、學者、文史工作者推動宜蘭「阿嬤故事館」,採集女性史料、記錄女性活動影像,期待透過故事、史料中的線索,呈現宜蘭女性的歷史。
近1年來,林鐶等15位阿嬤捐贈2千張舊照、3百多件各類證書、6冊卒業寫真帖,以及刺繡、古書籍、族譜、藝術作品等文物50餘件,成果豐富。為感謝阿嬤 們無私提供史料給縣史館複製、典藏,縣長夫人林素雲昨天表揚她們。林素雲說,每件史料都有一段故事,都是值得蒐藏的宜蘭記憶,她鼓勵更多女性將史料提供給 宜蘭縣史館。

【2011/05/04 聯合報】@ http://udn.com/

2011年5月11日 星期三

軍演帶來商機 鄉村發意外財

中國時報 2011-05-09
【顏玉龍/台北報導】

     五○年代,台灣政府在美軍協防下,度過風雨動盪的時代,但美軍所到之處,也給當地帶來商機,警政署民防防情指揮管制所長潘宏華仍記憶猶新,他說,經歷二次美軍演習,讓鄉村孩子發了意外之財。
     現年五十九歲的潘宏華表示,當年父親隨國民政府來台後擔任警察,分發到屏東車城射寮村,一家人在當地落腳,以簡單的茅草屋搭建成駐在所兼住家。
     潘宏華說,民國四十八至五十年間,當時他就讀小學,目睹美軍在屏東龜山海域附近舉行代號「藍星」及「北斗」的反登陸演習,放眼所見,四處都是美軍蹤影,入夜後,海面上因集結航空母艦在內的美軍艦艇而燈火通明。
     回憶演習過程,潘宏華說,村裡小朋友都會守在美軍戰壕,美軍用空包彈演習,在機、步槍射擊後,他們開始撿彈殼;潘笑說,當時一截甘蔗三毛錢,但一個彈殼可換到五毛錢,讓他們發了一筆意外之財。
     此外,潘宏華說,美軍口糧十分豐盛,一整盒有餅干、牛肉罐頭、糖、咖啡包及用來升火的硫磺片等,不少美軍沒吃完的口糧,他們都撿起來,戲稱是「美國屎」,還有人專門做資源回收牟利,他右手大拇指有道疤痕,就是開牛肉罐頭時,不慎劃傷手指而留下。
     潘宏華也表示,由於美軍來了,有人動起歪腦筋,從台北運來特種行業女子從事性交易,在海邊做起愛做的事,當時他年紀小,不知他們在幹嘛;也有部分美軍因身上沒有現金,還從部隊偷毛毯或電影放映機來交易,讓當時連電視都沒有的村莊,已有電影可看。

光靠跑腿小費 賺來一身美國名牌

中國時報 2011-05-09
【潘欣彤/台北報導】

     民國五○年代,越戰正如火如荼,每天都有大批美國大兵,得以暫時遠離戰火,到台北來享受難得的假期,他們帶來的大筆美金,養活不少家庭,當時的中山北路、錦州街一帶,以服務美軍為主,酒吧、飯店林立,繁華一時。
     民國五十五年,還是高中生的吳明來,為考大學北上,一邊念書、一邊在親戚位於漢口街的華府大飯店打工,專門負責接待從越南來台度假美軍,供吃供住,還有月薪三百台幣,光靠跑腿小費,月收入常破兩千元,「那時全身上下都是美國貨。」
     吳明來回憶,泛美航空每天兩班飛機,接送休假軍人往來越南與台北,入關後便有專車接送至當時美軍專屬「海龍俱樂部」,再轉巴士抵達挑選好的下榻飯店,導遊與酒吧小姐早等在店門口,等待即將上門的生意。
     吳明來說:「許多大兵一進門,就開始發錢。」當時美國大兵月薪兩百美元起跳,一百美元能換四千台幣,在民國五十年代算是「鉅款」,付每晚一百七十六台幣房款,請人製作一套西裝,包下酒吧女度過五天假期仍有剩餘,也是他們時興的度假方式。
     有天,吳明來在大廳看到一位黑人,每天只是坐在大廳,看著《Newsweek》沉默不語,他上前詢問,才知他叫Tim,沒錢玩樂只能待在旅館內,吳明來便請他吃飯、看電影,臨別時,Tim拿出打火機,耍了一陣後送給吳明來,從此,兩人未再見面。「為了幫他點煙,我費心苦練花式技巧,卻從未用到……」讓吳明來感嘆。

美軍駐馬21年 特聘台灣廚師

中國時報 2011-05-09
【潘欣彤/台北報導】

     「美軍在馬祖,足足待了廿一年!」民國四十五年,因為薪水比較高,當時才廿歲的林柏梅,選擇進入聯勤外事處招待署馬祖招待所,服務駐馬的美軍顧問團,在工作廿年後,因為中美斷交被遣散,只拿到八百元退休金。
     「顧問團宿舍門禁森嚴,除了被邀的賓客,一般人根本無法進入。」民國四十五年,美軍顧問團抵馬祖,提供戰術與武器使用指導,給戍守前線的國軍官兵。顧問團每天巡迴部隊,晚上回位於南竿仁愛村的宿舍休息、吃飯。
     今年七十二歲的林柏梅回憶,當時美軍顧問團住的宿舍有餐廳、起居間,還有專人煮飯菜、整理房務、洗衣等。一開始他擔任餐廳領班,但隨著工作人員日少,他要做倉管兼放電影,偶爾得幫事務員代班,幾乎什麼都做。
     全盛時期,馬祖美軍顧問團人數有廿七人,從肉類青菜、啤酒罐頭,到十六厘米電影膠卷,每周一次從台灣用水上飛機送來,林柏梅說,他們負責搬運入倉,「罐頭有上百種,光湯就有十種以上」,吃牛排、烤雞、BBQ等西式食物,廚師還特別聘自台灣。
     吃完飯後,美軍或打撞球或看電影,影片每日更換,工作人員忙完後,也能一起欣賞。偶爾也會商請馬防部康樂隊表演,或邀國軍高階長官舉辦宴會。
     當時馬祖民眾衛生觀念仍差,但美軍顧問團宿舍的房務卻要求整齊清潔,林柏梅笑說,某次國防部長俞大維到馬祖視察,美軍顧問團抱怨「宿舍清潔太差」,俞回台北後馬上告知聯勤總部,甚至為此派專機載人到馬祖督促要好好整理。

人生第一本A書 美大兵送的

中國時報 2011-05-09
【殷偵維/新北市報導】

     屏東潮州人陳北機,與美國大兵交友兩年,留下難得放縱的青春記憶。重考大學兩次的他,因為有美國大兵擔任「免費英文家教」,順利考上外文系。
     目前在英國牛津大學出版社擔任行銷經理的陳北機說,美軍駐地距潮州市中心僅兩百公尺,當地人卻不太敢接近,主要是語言不通,再者怕被當成間諜。
     十八歲的陳北機膽識過人,主動向站崗士兵搭訕,認識十幾位美國大兵,其中兩位交情最好,名字都叫Robert。
     當年當地有個大型空軍跳傘場,越戰時期讓美軍作為空投物資訓練場,當地人常見飛機從頭頂飛過,就有東西掉下來。
     陳北機說,與美國大兵熟識後,「對方曾用飛機空投兩本英文字典給我。」
     「越戰帶來不確定感,美國大兵認為人生就該及時享樂。」當時美國大兵的年紀僅比陳北機大兩、三歲,愛交女友、看A書,他們送給陳北機第一本雜誌是《Playboy》,假日帶陳北機去飯店玩樂,在純樸的鄉村,這些娛樂是陳北機想都不敢想的。
     陳北機在學生時代就對英文有興趣,他卻認為男孩子不該念文科,大學考理工科、農業科,兩次均落榜,本想放棄念書,美國大兵卻告訴他:「如果放棄,你的人生就是零!」後來他重考外文系,輕而易舉考上。
     與美國大兵當朋友的兩年,陳北機英文突飛猛進,當時很多人不敢說英文,他敢說、也會聽,後來出國留學,他憑著語文能力,在餐廳不用洗碗,直接當服務生,「工作輕鬆、小費又多」。後來到台北市中山北路的西裝店工作,店裡美軍客戶多,他也因為英文好,獲得不錯的薪水。
     與他交情甚篤的Robert,在一次空投演練,不小心誤放信號彈,沒多久就回美國,連再見都來不及說。

番外篇-美空軍足跡館 重現協防歷史

中國時報 2011-05-09
【陳世宗/台中報導】

     國內首座記錄美軍協防台灣歷史的「美國空軍足跡館(The US Air Force in CCK AFB Footprint Museum)」,座落在美軍顧問團五十二年到六十八年中美斷交駐紮的清泉崗(CCK)基地;原本它只是座美軍舊教堂,經國軍整理後,陳列當年美軍食、 衣、住、行、育、樂及作戰訓練等文物,具體而微呈現當年美國城的歷史。
     空軍第七作戰隊隊長荊元武上校說,國防部長高華柱重視國軍歷史的傳承;而曾在CCK駐防八年的前美軍消防士Eugene Hirte寫信到白宮、美國國防部等,呼籲駐紮過CCK的美軍共襄盛舉捐出文物,才得以實現。
     當年美軍吃的豬肉,並非是冷凍豬肉,是活體豬從美國搭機來台後再宰殺,因為「最好的士兵,就要有最好享受」,連杯墊都從美國運來;飛行員穿的飛行衣及抗G衣等都訂做;連近半世紀前的美軍後勤小拖車、臉盆、盥洗用具都有保存。
     美軍住的部分,無論是永久屋、暫時屋或臨時屋都有空調設備;個人或公用衛浴也都有SOP(標準作業程序)。
     目前潭雅神自行車道是當年美軍駐台時進CCK運補的台鐵神崗支線;基地內有隨招隨停的通勤巴士,載運美軍子弟到水湳機場旁的美國子弟學校就學。

我與美軍的故事-中美斷交 機密發報機九九九閃運

中國時報 2011-05-09
【蘇瑋璇/新北市報導】

     空軍上士退役的魏子華,先後在台北市公館美國十三航空隊、樹林口(今新北市林口)美軍基地服務,和「山姆大叔」共事的種種場景,填滿他生命中的精華歲月。直到台美斷交、美軍顧問團撤出樹林口基地的最後一天,他都堅守在崗位上,目送美軍回故鄉。
     魏子華今年八十二歲,民國卅八年來台,畢業於空軍機校,隨後被分發到桃園、台南空軍基地、台北美軍第十三航空隊,卅三歲退役,因有多年與美軍共事的經驗,透過介紹到樹林口美軍基地,一做又是十多年。
     魏子華負責運輸管理,他回憶,當年美軍滿街跑,就連偏僻的林口,也是一座機能完備的美國社區。當時基地內有一千多名美軍,應該是全台規模最大的美軍單位。
     魏子華說,樹林口基地是台美簽訂共同防禦條約後成立,豎起高高的陣列式雷達,專用來攔截大陸與蘇俄情資。每天以專車接送美軍往返,但行經 路況極差的新莊、三重,總是大塞車,讓美國人氣炸了,逼不得已把上班時間調為上午七點到下午三點,直到中山高開通,「他們美軍是最早享受到高速公路的!」
     魏子華印象中,美軍身處異鄉,格外有人情味,每到七月四日美國國慶日或耶誕節,營區開放雇員家屬參觀、野餐,大冰桶裡裝著稀罕的可樂,讓台灣人大開眼界;兒子魏龍生在營區內販賣機投幣買一堆箭牌口香糖,帶到學校請客,讓同學好羨慕。
     魏子華說,儘管多數美軍不存歧見,但驕傲感難免。他曾見到有位美軍下士竟指使台籍上士搬貨,因語文不通,台籍上士沒有抗議,聽命照做,魏子華見狀,跳出來理論;還曾發生美國兵坐三輪車不付錢,車夫又氣又急,偏偏有理說不清,魏子華攔下賴帳美兵,主持公道。
     魏子華說,語言很重要,他的英文能力全靠自修苦練及長期浸潤在美國文化中學得,連俚語都說得溜,「當時有台大外文系畢業生來當預官,還聽不懂美軍對話咧!」
     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中美斷交,樹林口基地最先被撤除,包括發報機等敏感機件全部用編號「九九九」的最急件運走,美軍撤離後,留下空蕩蕩的房舍,國防部接收,發現許多先進設備如蒸汽炊飯系統根本不會用,乾脆回歸原始,自砌爐灶升火。
     魏子華笑說,他和美軍的故事多到能寫書了。而當年行禮如儀的工作,如今回想起,每一段都是抹滅不去的歷史軌跡。

一只老官印…驚現罕見信仰史

里主尊王官印使用多年,已嚴重磨損。
記者張源銘/攝影 

【聯合報╱記者張源銘/基隆報導】
2011.05.09 03:29 am

基隆市暖西里東興廟最近整修,重刻主祀里主尊王的官印,不久就有人要借舊官印,東興廟管委會主委李銘村驚覺那是百年歷史的鎮廟之寶,小心翼翼保管,也道出台灣罕見的里主尊王廟歷史。
李銘村昨天表示,東興廟一直使用創廟至今的那顆木印,先前因整建,重刻里主尊王官印,舊的官印就放在辦公室,但有人在他們南下進香時急著要借那官印,後來聽長者說那官印歷史悠久,應是不少人認為老官印有神力。
李銘村說,一般人都對里主尊王相當陌生,其實就是岳飛的拜把兄弟及部屬施全,岳飛遇害後,相傳施全曾行刺秦檜,但因事跡敗露遇害,後人在他遇害處興建將軍廟奉祀。

【2011/05/09 聯合報】@ http://udn.com/

台鐵國寶花車 帝王級享受

2011-05-09 01:22
中國時報
許俊偉/台北報導

台鐵三輛國寶級「花車」,內裝華麗高雅、雕工精細,其中兩輛甚至有百年歷史。這三輛早期為領袖準備的台鐵客車,被珍「藏」在基隆七堵車庫中,兩百多位參加明(十)日啟航的百年火車環島接力活動民眾,將有幸親睹天皇、總督和總統花車風采,大讚值回票價。
台鐵檢車人員說,最珍貴的天皇花車當初是為日本大正天皇來台巡幸打造,但大正天皇沒來,出廠十一年後反而是裕仁皇太子來台時搭過;總督花車是日據時代台灣總督府和鐵道部高官巡視用;總統花車則為蔣中正總統打造。
其中天皇花車以檜木和楠木打造,車內雕刻精細宛如小皇宮,例如廁所內的鏡子、化妝台抽屜都是蝴蝶造型,主室四角落上方的四幅花草畫,還是明治時代大畫家川端玉章畫作鑲崁而成,還有「玉章」的落款和簽章。
台鐵說,由於年代久遠,這三輛堪稱國寶級花車平時由台北檢車段保養維護,安置在七堵車庫內「閒人勿進」,這次由第一代通勤電車擔綱的火車環島活 動,明天從瑞芳開到七堵再到基隆,將特別安排郵輪列車旅客可親睹感受當年領袖規格的客車禮遇。不過三花車珍貴脆弱,車身都摸不得,更別說入內坐坐,旅客只 能在車外透過車門或窗戶「透視」國寶花車。
至於第七棒郵輪列車「一日列車長」網路票選,昨也確定由年僅四歲的許李駿小男童獲得最高票。從小就喜歡火車的許小弟,日前他還把海報貼在身上,到台北火車站拉票,可愛模樣果然拿到一萬多張票。

古早鐵路時刻表 一網打盡
2011-05-09
中國時報
【唐嘉邦/新北市報導】

     台北火車站三樓的「台鐵文獻室」,裡面有一張日本昭和年間的「台灣鐵道列車運行表」,這張充滿著密密麻麻、交錯縱橫線條的表格,看起來艱澀難懂,其實就是常見「時刻表」的另一種形式,每一張時刻表都代表著不同的鐵路故事,同時也是一張鐵路管理的成績單。
     現在的列車運行表由電腦設定,過去可是人腦激盪的結晶,看似複雜的運行表,轉化成另一種簡單形式,就是大家常用的鐵路時刻表。
     《鐵道情報》總編輯古庭維指出,自鐵路開通以來即有時刻表,時刻表牽涉到複雜的鐵路運輸管理,從一個國家的火車時刻表,就可約略知道該國的鐵道運輸程度,也是一張鐵路管理的成績單,內行人都會用來「打分數」。
     日治時代的台灣鐵道除了鐵道部轄有部份外,還有眾多民間私營鐵路,這些鐵路系統都推出各自的鐵路時刻表。古庭維指出,日治時期的時刻表,除了基本時間、票價、購票辦法外,還會附上名勝導覽、客運路線、航運資訊等,內容相當豐富,就像是本小型旅遊指南。
     光復初期的時刻表也秉持過去慣例,隨表附上眾多資訊,「台鐵文獻室」藏有一本民國卅九年的時刻表即是如此,內容比現在時刻表更多元。

2011年5月10日 星期二

楊梅富岡老街風華 鐵馬遊看透透

【聯合報╱記者劉愛生/楊梅報導】
2011.05.10 02:49 am

楊梅市積極推動「富岡老街鐵馬遊」,其中以呂家聲洋樓最具特色。
記者劉愛生/攝影

楊梅市「富岡老街」可望加入縣內老街行列,市長彭聖富決定推動富岡老街鐵馬遊,讓老街走過風華後再造,在專人引導、解說下,成為楊梅深度的老街之旅。
位於楊梅市富岡火車站前不到100公尺的中正路上,有一排巴洛克式建築,成為楊梅市最具知名度的「富岡老街」,其中又以「呂家聲洋樓」最有特色,一旁大華街充滿客家風味、古意盎然。
彭聖富表示,日據民國15年鐵道改道後,舊火車站不再使用,隨後改建,大華街一帶也因為新車站前新闢的大成路而失去光鮮色彩,逐漸沒落。呂家古宅位在中正路上,迄今仍保持民國18年建築的基本架構,特殊難得。
楊梅市中正路1至20號的店屋,由日據時期楊梅壢區庄長呂家聲所建,參考大溪老街房屋結構與特色,呂邸為磚造2層街屋,中央設有拜占庭式窿頂,外凸窗戶便 於觀景,女兒牆採希臘三角形山牆,正門設計成雙柱式羅馬列柱,洗石子的做工極其精緻而工整,並以洗石子仿木造收頭與鐵螺栓,是極具藝術美感的街屋建築。
為推動「富岡老街文化之旅」,彭聖富建議遊客可在富岡火車站前集合出發,首站即導覽呂家聲洋房、大井頭、信義拱型走廊等,還可體驗竹椅店製作竹藝、參觀客 家飼養神豬。藉由客家歷史建築、客家傳統竹藝、信仰習俗及生活習慣,更了解在地客家社區的深度文化,成為鐵馬遊的休閒旅遊好去處。

【2011/05/10 聯合報】@ http://udn.com/


人間天國

【聯合報╱衷曉煒】

2011.05.10 02:08 am

中國曾經做了一項研究:在虐妻的丈夫中,受過大專以上教育的將近三分之二,其中還有5%是碩士和博士……
又有男人打老婆,而且還是大家公認的野獸抗議天王,「管教」了才新婚四個月的美女妻子。他坦承「輕輕地」打了妻子四個巴掌,又說自己又老又醜,女人一定是為了錢才會嫁給他。最後還久病成良醫似地有感而發:「結婚要小心」,不要因為愛情而「暈頭轉向」。
男人為什麼會打老婆呢?配偶不是應該彼此相知相惜,守候一生的嗎?是何種「深層結構」把拳打腳踢帶進了王子公主的神話?
有著布爾喬亞優越感的城市人可能會說:這跟教養有關。很不幸的,有研究顯示:教育程度愈高的,愈會打老婆。中國曾經做了一項研究:在虐妻的丈夫中,受過大專以上教育的將近三分之二,其中還有5%是碩士和博士。
所以打老婆的根本原因恐怕還是得從與生俱來的人性裡頭來找。男女先天上的體質差異,讓「男主外女主內」成了幾千年來人類主流社會的潛意識,從而炮製了男人的占有慾、支配慾,和優越感。特別是前工業時代,當戰爭暴力的投射主要仰仗肌肉能而進行時,男性通常是比較優異的戰士,他們也對女性的支配有著更大的權力。
可是火藥與機器的出現根本地改變了這個情形──一個瘦小的女性可以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可以是思維清晰的戰略天才,而有效地擔任那個「按下飛彈發射鈕」的重要角色。
所以男人的「恐懼」愈來愈大──一種即將被取代、被超越的不安全感。男人愈來愈覺得,自己的優異地位受到挑戰,雄性的天賦使命受到質疑。他們直接的反應是:隔離──互動越少,了解越少,越能保障當權者男性的既有權力。除了某些行業對女性敬而遠之的禁忌,在美國人類學大師何睿思的《我類》裡,列舉了許多初民社會田野調查的案例,讀起來簡直匪夷所思。比如說新幾內亞高地的村落社群,其中心制度「納瑪」,這是一個屬於男性的啟蒙崇拜,訓練男人成為凶猛的戰士,同時教導他們如何駕馭女人。女性永遠不得進入男性會所,因為這個聖地收藏了吹出怪聲,專門用來嚇唬女人與小孩的笛子。新入會的人不時會把鼻子弄出血來,或者自我催吐,以「去除女人的汙染」。他們還被教導:在結婚之後,馬上得在新娘屁股上射一箭,以顯示「對她的頑強力量」。
而當這種不安全感達到臨界點,「打老婆」就成了最快的發洩途徑。
我試著從網路上用「打老婆」的關鍵字搜尋,出乎意料的,歷史上有關打老婆的故事很少,大概是因為以前的社會覺得,打老婆不犯法,這種家常便飯根本不值得一記吧!
倒是找到一個另類的打老婆皇帝──十九世紀太平天國的「天王」洪秀全。這個企圖在人間建構基督教天國的帝王算是不太好色的,聽說只有八十八個老婆。內寵一多,難免是非齟齬,需要管教,於是這個男人列出了毆妻十大要項。在他的五百首〈天父詩〉裡,就有幾首記載了何時可打老婆:
第十七首:「服事不虔誠,一該打;硬頸不聽教,二該打;起眼看丈夫,三該打;問王不虔誠,四該打;躁氣不純淨,五該打。」還有第十八首:「講話極大聲,六該打;有喙不應聲,七該打;面情不歡喜,八該打;眼左望右望,九該打;講話不悠然,十該打。」
不過天王的魅力實在太差,以上十大原則顯然沒用,天后天姬們還是對他愛理不理。所以這個「上帝的次子,耶穌的弟弟」,只好搬出老爸與老哥,叫大小老婆對老公好一點──透過革命同志「東王」楊秀清和「西王」蕭朝貴,用類似起乩的方式下旨:
〈天父詩〉第一百十二首:「天父上主皇上帝曰:眾小媳,他說爾這樣就這樣,說爾那樣爾就那樣,不使得性,不逆得他,逆他就是逆我天父,逆天兄也。」
不理老公就是違反上帝旨意哩!可是還是沒用,所以只好請耶穌撂狠話了!「天兄聖旨(1851年正月21日):天兄恐各娘娘有怠慢天王之處……自今而後,各小嬸有半點嫌朕胞弟怠慢朕胞弟者,『雲中雪飛』(就是砍頭)」!(以上太平天國史事引自陶短房《這個天國不太平》)
打老婆的故事少有,怕老婆的故事網路上倒是很多。大哲學家胡適甚至還有「怕老婆=民主」的妙論:「一個國家,怕老婆的故事多,則容易民主;反之則否。德國文學極少怕老婆的故事,故不易民主;中國怕老婆的故事特多,故將來必能民主。
其實不管打老婆還是怕老婆,過猶不及,好像都不是健康的態度。這一點古羅馬人倒是有一妙招。
到過羅馬的人大概都去過萬神殿,這座偉大的建築充分彰顯了古羅馬共和國與帝國中期以前,萬國來朝與萬神並祠的盛況。羅馬人的神明無處不在,大事小事都有神祇專門負責──甚至包括掌管夫妻吵架的神明在內。
在日本作家鹽野七生的《羅馬人的故事》裡,是這樣描述古羅馬人如何解決夫妻勃谿的:「比莉普拉卡女神專門守護吵架的夫妻。古羅馬城的夫妻如果吵架,就會相偕前往供奉這尊女神的神廟,在那裡,除了神像之外沒有半個人──沒有任何祭司與神職人員。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如果要向女神告解,一次只能一人。因此,當一方在訴苦的時候,另一方也就不得不傾聽。有的時候,聽完了另一半的說法,自己也會覺得未嘗無理,而輪流告解之後,激動的情緒也平復下來,夫妻的爭吵也就自然而然消弭於無形了。」
傾聽並尊重另一半表達的權利,這就是現代愛情裡的人間天國吧。
2011/05/10 聯合報】http://udn.com/


2011年5月5日 星期四

故事與新聞/「卓越大學」的標準

【聯合報╱楊照】2011/05/05

為什麼在構想「卓越大學」時,竟然都不能給大學對社會的影響多留一點空間?……

「五四運動」最重要的旗手,由陳獨秀創辦的《新青年》雜誌,在第六卷第二期上,刊登了這樣一則啟事:

近來外面的人往往把《新青年》和北京大學混為一談,因此發生種種無謂的謠言。現在我們特別聲明:《新青年》編輯和作文章的人雖然有幾個在大學做教員,但是這個雜誌完全是私人的組織,我們的議論完全歸我們自己負責。和北京大學毫不相干。此布。

會有此一「布」,實在因為從任何角度看,《新青年》和北大的關係,都極端密切。《新青年》的前身是在上海發行的《青年》雜誌,因為陳獨秀受聘為北京大學文科學長,才將編輯部從上海移到北京,然後吸引了許多北大師生參與其中。到了第六卷,《新青年》由原本陳獨秀主編,改成由六個人輪流主編,除陳獨秀外,其他五人是錢玄同、高一涵、胡適、李大釗、沈尹默,六個人,統統都是北大教授!
《新青年》的確不是北京大學的機關報,北京大學不該為《新青年》的言論負責,這是事實。不過《新青年》的影響力,很大一部分來自於北大,許多讀者出於雜誌編者、作者是北大教授,尊重北大的心情,熱切地閱讀,進而支持《新青年》的言論。換另一個方向看,在那個時代,北大的影響力,也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新青年》;透過《新青年》,很多人才知道這些大學教授們在想什麼,受到強烈刺激感覺到:啊,這些教授的主張果然不一樣!
啟事無法否認的,是北京大學和《新青年》在這方面的連結。沒有北大的背景,不會有那樣的《新青年》;沒有《新青年》作為介入社會的管道,也就不會有那樣的北大。1920年,陳獨秀將《新青年》編輯部搬回上海,中斷了和北大同仁間的密切互動,很快地《新青年》就面貌大變,也就不再能有過去的社會影響力,就是最清楚的證明。
沒有人能否認「五四」時期的北大,可以列名在人類歷史上最傑出、最卓越的大學上。那個北大並沒有驚人的預算費用可以花用,更不是將其傑出、卓越建立在論文數字上;那個北大是靠積極介入社會、認真吸收新知、提供社會特別寬廣的視野和特別深刻的分析,形塑其崇高地位的。
此一時彼一時,經營大學的理念自然會有變化,不過人類經驗的底層畢竟不可能全無跨時代的普遍元素,讓我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在構想「卓越大學」時,竟然都不能給大學對社會的影響多留一點空間?為什麼可以全然不在乎大學與社會的互動因素?這樣的「卓越大學」放在人類歷史的大幅度標準下,能「卓越」到哪裡去?

彭明輝收藏黑膠唱片 連原唱都想要

【聯合報╱記者陳智華/台北報導】 2011.05.05 04:42 am

政大第11屆駐校藝術節以「台語歌謠100年」為主題,昨天下午在校長吳思華、台文所長陳芳明、名譽教授吳靜吉等人「向前行」的合唱聲中,宣布起跑,要用音樂會、講座、黑膠唱片展等活動,帶師生、民眾進入台語歌謠百年世界。
這項活動最高潮的駐校音樂會14日在政大藝文中心大禮堂舉行,邀請郭金發、劉福助、小百合、曾心梅、許富凱、曹雅雯等老、中、青三代台語歌曲代表歌手與政大校友合唱團演出。
音樂會曲目從民國初年〈天黑黑〉、〈丟丟銅仔〉、〈思想起〉到日治時期〈望春風〉、〈雨夜花〉,一路進入戰後的〈補破網〉、〈望你早歸〉,經濟開放時期的〈孤女的願望〉、〈最後火車站〉,還有80年代新台語時期〈酒後的心聲〉、〈家後〉等30首經典,帶領聽眾穿越百年史。
政大歷史系教授彭明輝則在政大博雅書房展示珍藏的五、六百張黑膠唱片,從古典到現代,從國語到台語都有,其中台語經典「抓狂歌」相當特別,他表示,連唱片演唱者之一的陳明章都沒有,甚至希望他割愛,當然他捨不得給。
彭明輝最近在星期一、三、五在博雅書房充當DJ,播黑膠唱片給師生聽。他收藏黑膠唱片近30年,已有一萬多張,但他說:「在朋友中,我收的收藏量只排第7。」

【2011/05/05 聯合報】@ http://udn.com/

2011年5月4日 星期三

搶救影像史料 94歲翁珍藏捐南藝大

【聯合報╱記者呂筱蟬/官田報導】 2011.04.28 05:47 am

台南藝術大學音像藝術學院長期推動電影文化資產維護與保存,獲得社會認同,累積各式種類逾千件的電影器材、影片,昨天校方邀請捐贈者齊聚一堂表達謝意。其中有人是看了聯合報報導而決定割愛,也有影業公司畫下句點將機器轉贈學子。
高齡94歲的倪嘯風,因看到去年聯合報一篇「南藝大搶救影像史料」新聞,馬上請兒子寫信給校方表達願意捐贈收藏已久的8釐米攝影機、家庭影片等。他說,30年前因興趣購買攝影器材,時代變遷現在卻無法使用,轉交成為學校教材,「也算不愧對珍藏多年的寶貝」。
台南市民劉峰榮及劉惠月兄妹,因父親生前是影視公司負責人,家中收藏許多膾炙人口的35釐米國產商業電影;「因具有紀念價值,所以決定讓專業者保管。」劉峰榮笑著說,讓影片重生比自己保存更有意義。
「時空變換,珍貴的電影機器與影片轉換身分,成為學子們不會說話的老師。」南藝大音像藝術學院院長井迎瑞說,所有捐贈物品見證了電影工業的興衰,其中最珍貴的是由影業公司捐贈的影片沖洗機,「上百萬價格,早年甚至可以在台北買一棟樓房。」
井迎瑞說,許多珍貴影片的格式現在已無法觀看,但音像藝術學院利用技術可以重新轉錄播映,可說是「記憶的急診室」;未來也將開放市民參觀使用,更積極推動相關文史產業。

【2011/04/28 聯合報】@ http://udn.com/

台灣「金脈」 421噸黃金放在新店文園

聯合新聞網  更新日期:2011/04/21 09:06 記者賴昭穎/台北報導

中央銀行持有的四百廿一噸黃金,市值近六千億元,目前存放在新北市新店區新烏路的「文園」裡。為保障國家「金脈」的安全,文園有一百多名武裝憲兵駐守,外圍還架設通電的鐵絲網,維安戒備等級不輸總統官邸。
「文園」占地二萬多坪,庫房外觀酷似山洞,位於新北市新烏路旁的一個不起眼的營區,和一般軍營沒啥差別。但裡面有一個人工開鑿的隧道式山洞,存放的不是什麼精密武器,而是攸關台幣幣值穩定的央行黃金準備。
中央銀行二○○八年曾邀請多位立法院財政委員會立委到文園「參觀」,一位曾去現場參觀的立委表示,進到文園營區才發現「別有洞天」,在存放黃金的山洞內,「走道寬到可以開進一部卡車」;走道兩旁分別擺了個鐵櫃,每個鐵櫃分成三層,每一層又分了好幾格,每一格都放了數十塊黃金條塊。而這些黃金櫃都有密碼鎖,外面還裝上了玻璃,「據說都有防彈功能」。
立委指出,央行存放的黃金尺寸大小不一,從十幾公斤到廿幾公斤都有,大多數是金磚,大小就和紅磚差不多,「還有的重到抱不大動」。立委打趣說,文園的防守固若金湯,而且黃金重量很重,就算有辦法進來偷,恐怕還要動用大型機具才能載出去。立委表示,文園庫房內除了存放黃金條塊,另外還有一小部分的金幣、銀幣、白銀、袁大頭等。
此外,立委說,一九四九年國民政府從大陸運來的黃金數量,有人說是三百八十萬英兩、也有人說是四百五十萬英兩,各種版本都有,央行從不願說明;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後來為了發軍餉,運來的黃金只剩五十多萬英兩。
直到一九八○年代,為了平衡龐大的台美貿易逆差,美方要求我方購買大批黃金,當初買進成本是每英兩新台幣九千元上下,現值則是四萬多元,漲了四倍。

2011年5月3日 星期二

百年傳播百家爭鳴

2011-05-02 工商時報 【蕭美惠】

   這100年來,臺灣的大眾傳播大致可分為4個階段,先是日文為主、漢文為輔的報紙,接著是廣播電台成立,然後是電視台創立,現在則進入網路新聞時代。
   以5年級中段班為例,祖母那一輩開始有漢文報紙,母親在廣播聲中成長,自己是最早一代的電視兒童,下一代則是「數位原生」世代,習慣上網汲取新聞資訊。
   日據初期,臺灣所有報紙都是日本人經營,並用日文發行。初期臺灣有三家日報,分別是北部《臺灣日日新報》,中部《臺灣新聞》與南部的《臺南新報》。
   最具代表性的報紙是《臺灣日日新報》(1898-1944),由日人守屋善兵衛併購《臺灣新報》與《臺灣日報》而成。因為有臺灣總督府做靠山,可說與臺灣總督府共存亡。
   由臺灣人出資、發行的報紙《臺灣新民報》,一直到1932年才正式出刊,日本留學生吳三連受邀回臺主持編務。
   在日據末期,臺灣共有《臺灣日日新報》、《臺灣日報》、《臺灣新聞》、《興南新聞》、《高雄新報》、《東臺灣新報》等6家報紙。1944年,臺灣總督安葆利吉下令把這6家報紙合併為《臺灣新報》。光復後,《臺灣新報》改名《臺灣新生報》。創刊時,四分之三版面刊登中文,四分之一版面保留日文欄。

   光復後 開始實施報禁

   光復之初,國民政府宣布廢止新聞檢查,發行報紙一度不受限制。1949年,政府遷臺,隔年實施「戰時節約用紙辦法」,報紙限張發行,此為報禁之始。1951年開始,實行「限證、限張、限價、限印、限紙」五禁,是為報禁。報紙每日發行張數受限制,1969年後為3大張。直到1988年報禁解除,報紙都受到3大張限制。

   60年代 民營報紙起飛

   1950年代,是官營報紙的全盛時期,當時屬於黨、政、軍勢力的報紙包括《臺灣新生報》(省營)、《中央日報》和《中華日報》(黨營)等。60年代,民營報紙起飛,分別於1950年及1951年創刊《徵信新聞》(中國時報前身)及《聯合報》,超越官營報紙。
   90年代,報禁解除後,臺灣報業由於競爭激烈,加上電子媒體興起,官營報紙轉為民營。民營的《自立晚報》、《勁報》和《中時晚報》紛吹熄燈號。影劇娛樂類報紙《民生報》和《大成報》也未能倖免。

   2003年 蘋果日報來臺

   2003年5月,香港《蘋果日報》進入臺灣,八卦腥膻的內容,大幅彩色圖片,加上低價行銷,很快成為第一大報。
   在廣播方面,臺灣最早的廣播電台是1928年(昭和3年),臺灣總督府交通局遞信部成立的「台北放送局」,之後數年內台南、台中、嘉義、花蓮等地的放送局也陸續成立。
   大家耳熟能詳的中廣(中國廣播公司),前身為央廣,創立於1928年。1954年,臺灣省政府成立警察廣播電台,並開放少量地方廣播電臺。1959年,政府凍結民營電臺開放。

   昔日老三台 政治色彩濃

   在電視方面,台視、中視和華視並稱「老三台」。早期臺灣的三家電視台都具有濃厚的政治色彩,分別代表了黨、政、軍三股勢力。
   台視創立於1962年,隸屬於臺灣省政府,是臺灣第1家電視台。
   中視於1968年創立,1969年開播,全部以彩色播映。中視開播3年後,瀕臨破產,因此改組,由國民黨取得經營權。
   緊接著,華視於1971年創立,初期軍系色彩濃厚,民國63年《莒光園地》開播迄今,當過兵的臺灣男性全都看過,沒當兵的也會為了該節目的美女主播而收看。

   國殤 電視節目變黑白

   老三台時代的臺灣電視史有許多現今看來有趣,甚至荒謬的現象。1975年(民國64年4月5日)蔣中正總統逝世。1個月的國殤期,電視節目全變成黑白畫面、報紙刊名改紅為墨色、全國學生的制服都得縫上一塊黑布帶孝、娛樂業被迫歇業以示哀悼。1988年,小蔣總統蔣經國逝世,電視節目再度變成黑白畫面,內容也都是些緬懷之類的影片。
   此外,當時的節目長壽到令現在的製作人羨慕,例如臺灣省政府為答覆民眾來信,台視便製播《省政信箱》,由1980年3月10日播出至1999年6月28日,共952集。
   1993年公布有線電視法,1994年開放申請,「第四台」(有線電視)時代展開。
   1995年,民視成為臺灣第一家完全民營的無線電視臺。1997年7月1日,公視正式開播,臺灣第一個公共媒體誕生。
   2000年電視購物興起,讓電視台的競爭從新聞、戲劇、綜藝,一路延伸到「有買有幸福」的購物領域。

做戲一甲子 張有財獲貢獻獎

【聯合報╱記者胡蓬生/苗栗報導】

2011.05.03 02:44 am

「只要還能動,我樂意一直演下去!」74歲的客家戲資深演員張有財,做戲近一甲子,為客家戲曲傳承奉獻心力,最近並榮獲行政院客委會「客家貢獻獎」的肯定。
張有財出生於苗栗縣大湖鄉馬拉邦,16歲就跟著兄長張阿來,到桃園縣龍潭鄉加入戲班學客家採茶戲,展開數十年的戲曲人生,他深具表演天賦,各種角色都擅長,尤其專精丑角,身段、唱腔、口白都有特殊魅力。
去年底,榮興客家採茶劇團在苗栗巨蛋演出客家大戲「楊家心臼」,他飾演的「穆瓜」和穆桂英在舞台上對戲,精湛、鮮活的演出讓人印象深刻。
客委會評選的客家貢獻獎,今年有4人獲獎,張有財獲得藝術類傑出成就獎,將在5月中旬接受頒獎,獲獎可謂實至名歸;4年前,他也曾獲第14屆全球中華文化藝術薪傳獎。
張有財和兄長曾經營客家戲班,也先後參加新永光、榮興劇團,堪稱目前客家戲曲界的國寶級演員,迄今仍活躍在客家戲曲舞台。
昨天榮興劇團在苗栗市安瀾宮演出,他從早到晚一連3場演出,活力十足。
榮興採茶劇團指出,張有財以傳承、推廣客家戲曲藝術為志業,進入榮興劇團20多年間,協助推廣傳統客家戲曲不遺餘力,曾與劇團6度在國家劇院演出客家大戲,將傳統客家採茶戲帶進國家藝術殿堂;往年,他經常到各地社區指導三腳採茶和客家歌謠,奉獻心力。
「得獎是對我的一大鼓勵!」張有財認為目前客家戲曲老一輩演員逐漸凋零,能上台演出的愈來愈少,他期望年輕一代演員能受到激勵,讓客家戲曲增加新血,傳承發展。

【2011/05/03 聯合報】@ http://udn.com/



林良模的泰雅族獵刀…砍過人頭

【聯合報╱記者紀文禮/仁愛報導】

2011.05.03 02:44 am

南投縣仁愛鄉泰雅族耆老林良模展示珍藏的「砍過人頭的獵刀」。
記者紀文禮/攝影

南投縣仁愛鄉力行村泰雅族馬烈霸部落耆老林良模,雖然高齡81歲,卻挑起傳承泰雅傳統文化的重擔,收藏二百多件百年以上的泰雅文物,其中一把以「荷蘭鐵」鍛鑄的獵刀,更是僅存罕見曾砍過人頭的獵刀。
林良模是力行村長林忠正的父親,也是馬烈霸社區二代部落頭目,他在自家設置了一間泰雅文物室,除了收藏泰雅族人紋面用的釘子、女性的梳子、男子的帽子、煙斗、獵具、籐編揹籃,以及籐編濾酒器等珍貴文物200多件,大多歷史久遠,林良模卻件件如數家珍。
林良模說,泰雅族獵刀是不能輕易出鞘的,特別是他珍藏祖父抵禦外族侵入傳統領地獵區,砍下外族敵人首級的獵刀,如果出鞘就一定要產生戰功或是有獵獲。
林良模說,這把砍過人頭的獵刀和兩支外族使用的刺槍,都是父親過世前才告知埋在舊部落地下,他找了很久才找到;這把原是祖父的獵刀,在禦敵建功後,祖父也遇埋伏襲擊遇害,部落族人進而群起追捕入侵外族獵人,同時起出的兩把長刺槍就是族人為祖父報仇的戰利品,相當具有紀念性。
林良模說,泰雅傳統紅色服裝,其實都和獵刀出鞘一樣,要有戰功的人才能穿著或配戴,因他曾參加過八二三砲戰,才可以穿起紅衣配起獵刀示範泰雅先人勇猛的造型。

2011/05/03 聯合報】http://udn.com/